稳。她不敢再硬撑,万一孩子出了事怎么办?刘恪非在前线生死未卜,她说什么都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朱医生扶着张依一去了山洞休息,两个人喝了水,吃了几口馒头,就躺下了。医院只有她们两个女医生,男同事对她们还是很照顾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张依一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朱医生已经不在了。 “宝宝,妈妈要去工作了,你可要乖一点,不能拖妈妈的后腿!”张依一坐起身,将手伸进棉衣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胎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在肚子里回应了她一下。 张依一刚走出山洞,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很快便看到一副副担架抬朝这边走来,又有一批伤员被转运过来了。 她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高炮团三营的干部战士,营长王忠良左手臂被炸成粉碎性骨折,整个成了肉泥。 他的手臂在救护所被简单处理过,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修整他的残肢,尽量保住他的肘关节。 张依一二话不说,快速的来到手术室,换上了手术服。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是抱住了他的肘关节。 几个小时后,王忠良苏醒了。 在王忠良的叙述中,张依一了解了战斗的情况。二营和三营是高射机枪营,两个营分别从左右两侧打击敌机。 一营是高炮营,负责团里的十九门高射炮,高射炮隐藏在后面的山洞里,炮口朝外,从正面打击敌机。 右侧是一片开阔地,没有山洞做掩护,只能依靠树枝和战壕隐蔽,伤亡巨大。一个营五百人,阵地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继续战斗。 “一半的战士没了,班长、副班长全部牺牲,排长也牺牲了一大半,连长只剩下一半了……”王忠良泪流满面。他受伤被抬下阵地后,副营长张铭恩继续指挥战斗,也不知道战士们怎么样了。 “赵连长和蔡连长呢?”张依一紧张的声音都要发抖了。如果他们牺牲了,余小容和葛银玲怎么办? 巨大的悲痛,让王忠良感受不到麻醉过后伤口的疼痛,他有些失神的说道:“他们二营隐蔽在一片丛林中,伤亡不大。” 张依一难过的离开了病房,她想到了梁大姐,要是梁大姐知道王营长受伤,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这时,有人喊她,让她去手术室准备救治伤员。可当她看到伤员烧焦的右手时,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95章 看着刘恪非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右手和乌黑的面孔,张依一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蓝灵一把扶住了她,有些心疼的说:“依一,你小心点,刘政委会没事的!” “嗯,我没事!”张依一朝蓝灵挤出了一丝笑容。 “依一,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刘政委!”小何冲过来,见到张依一就呜呜的哭起来,眼泪顺着他熏黑的脸庞淌下。 小何絮絮叨叨的说着,一颗□□在指挥所旁边炸开燃烧,冬季干燥,周围枯死的树木迅速燃烧起来,蔓延至指挥所。 指挥所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有抢救地图的,也有抢救文件的,两个话务兵抱着电话机往外跑,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刘恪非之所以受伤最严重,是因为他折返回去抢救他计算出来的一组数据。有了这组数据,高射炮的命中率会高一些。 蓝灵将小何赶了出去,张依一定了定神,开始为刘恪非检查。 他是吸入了大量烟尘才昏迷不醒的,脸上是浅度烧伤只是伤及表皮层问题不大,因为穿着棉衣,身上没有受伤。 最严重的是他的手,她刚才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现在再一看,发现他手指和手背上都有肉脱落,食指和中指更是露出了骨头。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用手术刀一点一点刮去他食指和中指上的残肉,直到刮去了骨膜,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不知道是心疼,还是疲惫,做好这一切,她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蓝灵弯腰将她扶起来,拿出干净的纱布,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和眼角溢出的眼泪,哽咽着说:“依一,没事了!” 过了好大一会,刘恪非缓缓睁开了眼睛,嗓子里一阵灼痛,连着肺管子都疼。可最疼的还是他的手,犹如锥心刺骨一般,迷迷糊糊之中像是有人对他剔骨刮肉。 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妻子,她正红着眼睛站在他的病床前。 “依….”他想要说句安慰她的话,可嗓子又疼又干,嘶哑着说不出话来。 张依一连忙按住了他,“你的喉咙和肺部吸入了大量烟尘,现在不要说话,还有你的手,先上几天药,等创口肉牙红润了进行交臂皮瓣移植。” 在她为刘恪非刮骨的时候,蓝灵已经为他清理了脸部并上了药,他的脸有些红肿,左脸颊有些发黑。 刘恪非被送进了病房,张依一将他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