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准时睁开眼。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侧过身,借着微弱的光亮去打量木宛童,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眼下有一片青影,睡得却沉,面容依旧恬淡美好。 他不自觉的抬手,放轻了动作,轻轻抚了抚她干涩的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连空气都灼热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别过头克制住自己,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洗漱。 太医说木宛童体寒,往后每月大约都要经历一次,体质这种东西不是日一两日就能调养好的,总要循序渐进,只能平日里多注意些,每月关键的那几天更要注意保暖。 夏侯召去灌了一个汤婆子,轻轻塞进木宛童的被褥里,好让里头温暖些,又翻了房里的炭火。 龚映雪一大早就收拾整齐,去了龚氏那儿,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庞氏也在,两个人瞧着和和睦睦的一同用着早饭,两个人斗了多少年,难得见这一和睦的景象。 二人见龚映雪来了,漱口后命人撤了碗筷,亲亲热热的拉着她去了内室,龚氏腿脚不方便,便由人抬着进去。 龚映雪侧目瞄了一眼龚氏,便将目光飞快的收敛。龚氏不过四十多的年纪,额上蹦出青筋,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饶是刻意隐藏,鬓角都有遮不住的白发,嘴角两道深深的纹路镌刻在脸上。 看着一副苦大仇深,极为不好招惹的模样。反观庞氏,面色郁郁,可见生活也不怎么快活。 几番寒暄,龚氏将自己的脾气压了,勉强挤出个笑脸,殷切的拉着龚映雪的手开口。 “阿雪,你哥哥将你托付给我,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你寻一户好人家罢了。女儿家的婚事关乎一辈子,必定要慎重考虑,最好是向上攀一攀,傍上权贵,对你好,对你哥哥也好。” 龚映雪心中无比的清醒,却装作羞赧的模样将头埋下,嗔了一句“太夫人您说什么呢?婚事自然是交给长辈做主的阿雪的父母都去了,只有您这一位长辈,自然是全权听您做主。” 按道理,龚氏是龚映雪的表姨,若是亲近了,唤一声姨母倒也不为过,只是龚氏还自持身份,私心里是极瞧不上龚映雪商户出身的,自然不许她同自己叫的亲近了,免得说出去没脸。 龚映雪人精一样,自是门清儿,龚氏对她不亲,她对龚氏也没什么感情,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只是她比起龚氏多少有些脑子,清楚自己的位置。 “表姑娘生的秀丽端庄,又明白事理,性格也乖巧温顺,我与母亲打心眼儿里疼你,想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最好留在跟前儿,若是想了,时常也能见上一面。”庞氏笑容和蔼可亲的接话,与龚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套路着龚映雪。 龚映雪一来就是乖巧温顺又会为人处世的模样,龚氏与庞氏自然觉得她务必好拿捏。 原本她们的打算是将龚映雪配个夏侯召,一来全了龚家的要求,好得到那万贯家财,二来夏侯召娶了一个商户之女为妻,也丢了他的脸面。 现在她们改变主意了,既然龚映雪懂事又聪明,不若让她嫁给夏侯召,拿捏住他,利用龚映雪从夏侯召身上取得好处。 至于龚氏与庞氏素来不和,怎的这次同仇敌忾的?还不是夏侯銮中间牵线搭桥,他深谙他母亲龚氏是个蠢货,光靠龚氏一人怎么可能让夏侯召乖乖就范娶了龚映雪,这才将庞氏拉下水。 庞氏还因上次夏侯銮被木宛童刺伤一事耿耿于怀,巴不得报复夏侯召和木宛童,自然满心欢喜的应了。更何况,她素来不会拒绝夏侯銮让她做的任何事情。 “单凭太夫人与老夫人做主。”龚映雪掩起眼中的精光,依偎在龚氏身边,小声应着。 庞氏与龚氏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龚氏拍了拍龚映雪的手道“昨儿去平城侯那儿请安了罢,可见着他人了?” “可是好看极了?”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