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得以自居老大,搬出纪家的名号唬人。 可这会儿听老太太的意思,难不成—— 不及细想,纪司予忽而也装模作样地微微弯身,伏在她耳边:“她的意思是,夸夸我们家阿青,可真是个临机应变、又舍得本的大方姑娘。” 卓青:“……” 察觉到妻子身体一僵,他笑得更欢,眼眉一弯,继续同她咬耳朵:“有胆有谋,张口就来,撒起谎,说的一套一套的,我都差点被说哭了。” 卓青:“纪司……!” 她刚想训他不正经。 手抽到一半,忽而与人“被迫”十指相扣,紧紧相贴。 纪司予面上笑容不改,只将她左手抬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瞧着寒碜不已的白金戒指,盯了好半会儿。 “我可没骗人,”他说,“阿青的漂亮戒指都送出去了,难道不该换句好话?” 末了,却又似笑非笑。 方才在老太太面前藏得滴水不漏的满目寒意,倏然锋芒毕露:“可惜有些人,最爱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白费我们阿青的心意。” 卓青轻咳两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进去了她认为最关键的后半句。 好吧。 毕竟是她自作主张,把那么贵的戒指随便送出了手,难免有些心虚,只得小声嘀咕着:“没了,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摆在家里也就摆着,我不怎么戴,送了还能给你脸上贴点金,多划算,是不是?” 纪司予:“……” 虽然知道他不至于因为钱的事和自己生气,但到底也算辜负了他当时一片心意——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太自我? 卓青瞄了一眼纪司予兀自出神的清俊侧脸,心虚更甚。 “……而且,不然,我的画真的拿不出手,你这两年在公司做出来好成绩,大家都夸你,我总不能拉你的后腿。” 再开腔时,索性全盘托出,连那点微妙的自卑心也不再遮掩:“脑子一热,就想起来你给我带的钻戒了……其实你送的我都很喜欢,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当时,我确实也没有别的好代替,是不是?” 或许是她话里愧疚,忽而触动他某些微妙心情。 纪司予蓦地回神,第一反应,是笑着伸手,挠了挠妻子垂低又垂低的下巴。 “谁说你拉后腿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阿青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 他哄她:“没事,你想送就送出去,反正苏富比在香港还有场鉴赏会,到时候,我们再买个更好的,更大更漂亮的。” 卓青:“……” 不为别的,她只是先一步,开始心疼自家银行账户的余额了。 ——纪司予到底是哪里托生的烧钱妖怪哦? 可惜,不管她多烧心烧肺,烧钱妖怪本怪倒是丝毫没有这种觉悟,在台下站了这一会儿,便拖着她的手,慢悠悠往家属席走。 “走了,”他如是说,“阿青,去看龙凤大戏台搭台唱戏。” 龙、龙凤大戏台? 纪司予老神在在:“大嫂唱黑脸,大哥唱红脸,一定热闹的很。” “……” 卓青瞄了眼那头不住说着悄悄话的大哥大嫂,再看看旁边满面云淡风轻的纪某人,心头隐隐冒出些不祥预感。 = 从舞台到家属席,不过百来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