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们还一直把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奉为‘校草青春范本’,您的故事在学校里被传得神乎其神……” 简桑喃喃着。 回过神来,这下倒是不看台本了,只蓦地伸手,笑着指向他左手,“说起来,您似乎也没有戴结婚戒指啊。” 话题转折之生硬,让人怀疑电视台究竟是在做人物专访,又或是八卦专题。 一语落地。 简桑似乎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那种短暂的窃喜从她脸上飞速溜走,一边偷瞄自己的手卡,她嘴上赶忙打着圆场:“当然当然,戒指只是个,呃,仪式感的东西,您公事繁忙,常常戴着也不方便,要是丢了反而……” 纪司予长睫一扫,既不否认,也不附和。 只平静地,将那不该出现的话题淡淡带过:“简小姐,我们刚才说到哪了。高中,还是大学?” 地方台就是地方台。 什么烂主持人都能上节目了,节奏还要嘉宾来带? 卓青没再往下看,顺手摸过茶几上的遥控器,便直接按掉了那恼人的画面。 = 不得不说,宋嫂实在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聪明人。 给一棒槌丢个锅盖,经此一役,卓青再没心思跟她论什么短长,只平静地吃完早餐,话里有话地叮嘱两句,便放人下楼准备去医院复查的事宜。 没太做刁难,也没轻易放过,算是把分寸拿捏妥当。 “太太,那我把垃圾先收走。” 宋嫂这个时候倒是记起了谁主谁仆,任她点拨,到最后也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 只是正要伸手去拿那烘焙盒时,却被卓青猛地拦下。 她的声音冰冷:“别动我的东西。” 宋嫂瞟了一眼盒子,想开口,没敢开口,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连带着起先被她倒掉的那盘生煎包,也被拎在垃圾袋里带走。 “啪嗒”一声。 门落锁,主卧内又只剩下格格不入的女主人一个。 卓青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隐隐有些作痛的胃,一边在脑袋里简单理了理接下来要做的事: 第一,到医院检查,找个好点的理由,争取早点把石膏腿给卸了。 第二,老太太的生日,该准备的礼物得早点准备,画架得重新搬出来,卖惨和秀才艺同时进行为最佳。 第三…… 第三,和纪司予的关系,得要—— 卓青觉得有点烦。 越烦越觉得嘴里淡的出鸟,于是伸手去拿桌上唯一还剩下给她填肚子的茶饼。 摸来摸去没摸到,她愕然探头去看,才发现那一盒整整八个,竟不知何时都被她吃光,就连旁边那杯凉透了、泛着半点倒胃口腥味的牛奶,也被她无声啜饮去大半杯。 这是什么概念? 卓青低头,撩起自己睡衣下摆,摸了摸那浑圆的、怀孕般涨起的肚子。 常年游走在那群名媛贵妇衣香鬓影中,她一直非常清楚,外貌和身材是女性无往不利之所在,是叩开某个圈子大门的首要名片。 是故,哪怕当年怀孕时,身高一米六八的她,体重也不过堪堪四十八公斤,“卸货”后不过半个月,腰围便恢复到不多不少、弱柳扶风的一尺八,体重降到四十四点三公斤。 她常年素食,有专用的营养师; 她喜食水果,精确计算含糖量; 她懒于锻炼,却还是请来世界级的瑜伽大师一对一教授来维持身材。 她甚至和所有追求永葆青春的名门太太一样,体验过各种千奇百怪贵到可怕的美容仪器,用着最昂贵的护肤品,一丝不苟地对待上天赠予的礼物; 为此,哪怕是昨天晚上那样肝胆俱裂的痛心时,也时刻惦记着自己绝不能再多一点斤两的窈窕身材,绝不用暴饮暴食发泄情绪,确保骨肉匀称、穿衣显瘦—— 【以色侍人啊,色衰而爱驰。但若能力保美貌,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总能有个体贴妥当的下场。】 “呕。” 卓青捂着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反胃,只觉得那些发干发涩的食物逆着食管往上走,几乎就要涌到她喉咙口。 “呕!” 没来得及取下的石膏模具被她拖着,杵在地上,一声一声的闷响,洗浴间的门被霍然推开,女人几乎是跪在了马桶边,留下削瘦纤细的背影,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此刻病态地蜷起。 胃涨得发痛,无法维持体面的站姿,她只能趴在马桶边干呕,亲眼看着纪司予曾费尽一番心血亲手烤出来的茶饼被呕成一摊秽物,腹中却好似还有一道无底洞,里头的血还没吐出来,没泻干净。 她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觉得生理性的泪水往外冒,喉口像是被刀刮过,冒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