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煞女带累了。圣主就算再英明,身边出了妖怪,中土难免会有一场浩劫。 “我见过煞女,美且妖。不单麒麟被她迷惑,她还出入宫闱,祸乱君王。” 谣言甚嚣尘上,百姓如临大敌,“前不久罗刹吃人的事,你们都忘了?昨晚百鬼夜行,不过是前兆。不信等着瞧,狠的还在后面呢。” 丽水边上的飞来楼,也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凶地。 璃宽茶趴着窗户往外看,丽水对岸很多人正探头探脑。他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眼围着金刚杵转圈的令主,“主上,那些凡人把咱们这里当鬼窝了。” 令主不耐烦,“他们连妖和鬼都分不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去,摆事实讲道理,把他们赶走。” 璃宽茶得令,蹦到门外现出了原形。为了震慑那些刁民,动用了法术,直立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大。他摇摇晃晃走出去,叉着腰,吐着舌头语重心长,“乡亲们啊,你们看过义妖传吗?我等追随麒麟大王,从西方刹土到这鸟不拉屎的中土,是来保佑你们合家平安,不是来祸害你们的。有人的世界就有鬼怪,懂不懂?有鬼不怕,我们去抓,如果连我们都不管,你们这些人就真的死定了。我,蜥蜴大王——”他拍自己胸口,拍得邦邦有声,“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所以可以告诉我,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是来对我们表示敬仰,还是想排挤飞来楼,赶走我们,你们自己抓鬼?” 河对岸的老百姓看见这么可怕的巨型爬虫,都快吓哭了。不敢得罪他,怕他扑过来把他们当点心吃了,颤着声说:“尊敬的蛇……蛇舅母,我等不是来赶你们走的,就是来一睹诸位大仙的风采。” 璃宽茶不满他们对他的称呼,什么蛇舅母,他明明是男的!不过这帮人来者不善,和他们理论不出头绪来,赶快打发走才是上策。便翻着白眼道:“大仙们正在研究对策,没空接见你们。你们的诉求,护国已经知道了,等大明宫里的皇帝陛下下令,我们就组团出发。天色不早了,该吃晚饭了,都在这儿卖呆,不打算生火做饭啦?回去吧,都回去吧!”说完转过身,迈着八字步,摇摆着长长的躯干进楼了。 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其实是不足为惧的。他们不情不愿地散了,天上又下起雨来,魇后忧心忡忡,“看样子要出大事,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邪祟,这金刚杵是留不住的,还得去见他。瞿如的魂魄漂泊在哪里,只有他知道。我心里好急,怕耽搁的时间长了,瞿如就回不来了。” 令主一把抄起了法器,把手上的莲纹环嗡嗡转动,他定睛看了半天,“金刚菩提心……恐怕早就没有了。我知道他不甘,你留在中土不安全,实在不行,你先回天极城去,或者上吉祥山找莲师也可以。” 他这么说,叫无方很意外。他和莲师一直不对付,提起就打翻醋缸,莲师简直是他的假想敌。现在让她去找莲师,可见事态已经坏得不受控制了。 她倒没有粘缠,点头道:“你要是觉得我该走,我随时可以回天极城去。可我不放心你……”她朝外看了一眼,漫天的乌云,云头压得极低,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下来。枢密金刚要使诈,最终的目标应当是她,她这一走,能止息干戈固然好,万一不能,留下他一个人,她在阎浮也不得安生。 新婚不久,现在分开当然不舍,令主把金刚杵砸在地上踹了两脚,“我拿他当偶像,他却算计我娘子,不要脸!早知如此,那回上夜摩天我就该告他一状,请上面的神佛评评理。” 他是气糊涂了,那时候金刚并没有显露真身,他和凡人皇帝争风吃醋,鬼才有那闲工夫过问。 旁听的璃宽茶突发奇想,“主上,金刚真正喜欢的人该不是你吧!宫廷侯爵,相爱相杀。皇帝和护国,多么虐恋……”没说完,被令主拎起来,扔了出去。 不管是人还是神,心魔才是苦难的根源。枢密金刚在红尘中辗转五千年,五千年没有参透,指望他现在顿悟,实在异想天开。 “我去找他。”令主一跺脚,转身就走,“他要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架。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把魇都搬到少室山去。给他守护梵行刹土那五千年,工资也不谈了,算我倒霉,这样总可以了吧!” 无方有预感,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拽住他,不让他去,“今晚先出去打探一下,等明天天亮,我陪你一起进宫。” 然而当天夜里出奇的宁静,除了下不完的雨,这长安城中,居然没有半点异样。 街道幽深,石板路被雨水浇淋,泛出银白色的水光。走了很久,偶尔听见一声犬吠,令主顿住脚,心里不痛快,回身把无方抱进怀里,“我一直以为短短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我们来中土半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