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婚礼半途而废,我竟没当一回事,没想到魇后还是嫁给他了。不管怎么样,总算可喜可贺,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候不早,两位快安歇吧。” 无方听出她话里的机锋,自己不是个寸步不让的人,因此还是欠身道谢,客气地将她送出了门。冥后有眷恋,临走向屋里看了一眼,可惜令主没心没肺,他坐在大红大绿的被褥上,拿手拍了拍,看样子这次满意了。 无方关上门,回身两指直指他眉心,“白准,你出来,我们算个账。” 令主呆呆的,“算什么账?躺在床上算可以吗?” 她没理会他,褪下金钢圈当空一抛,拽着他跳进了须弥幻境里。 令主是第一次进这幻境,发现这里青草绵绵,极光流转,天上甚至有星月。那月亮好大的个头啊,明晃晃的,像一面铜镜。 反正不管未婚妻打算怎么收拾他,他先自娱自乐起来。孩子气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夜色下缠绵撩动,慢慢指尖带起了银色的光斑,一点一滴凝聚,随着他手指的移动旋转起来,如同涤荡在河水里的轻纱。轻纱曼妙渐次扩大,首尾相连凝成流利的圆,恍惚另一轮明月,在空中盘旋。 无方起先满腹怒气,结果被他的小把戏吸引,居然忘了生气。他见她沉迷愈发得意,挥袖把他的月亮送到更高处,屈指一弹,骤然间光华大盛,明月分裂成无数的碎片,像纷扬的雪,像数不尽的萤火,漫天落下来,把周围的草地都点亮了。 “娘子你喜欢这个吗?”他看她脸上露出笑意,高兴得摇头晃脑,“我这万年修为很有用吧?比起上次的边春山,你更喜欢哪一种呀?” 不可否认,他真的很会讨她欢心。也可能姑娘就是这么好骗吧,无方见过形形色/色的法术和幻术,但有个男人为她幻化,还是头一次。一种脉脉的温情的心尖流动,她害怕自己不够坚定,抬起两手捂住了脸。 令主见她这样,弯下高高的个子打量她,“娘子你怎么了?感动得哭了吗?别这样,这不算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没表演给你看呢。” 他说来就来,无方忙拽住了他,寒着嗓子道:“我带你进来,不是为了看你变戏法的,是有更重要的……” “账要算吗?”他抢先截断了她的话,“因为我刚才亲了一下你的手,你生气了?还是我说要亲你的脸,你想揍我?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夫妻之间多亲昵的事情都可以做,亲手亲脸只是入门级,以后你要慢慢适应,因为我会越来越过分的。或者你不喜欢我亲你的手?那亲脚也可以,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垂眼看,她的脚腕子掩在缭绫之下,缭绫轻盈,走得快些隐隐能够看见一缕红线系着银铃,琅琅之声不绝于耳。美人足,是怎样一种旖旎之态啊,光设想一下就心猿意马。 他的话说得不加掩饰,无方忙扯动裙角盖严实,恼恨道:“你给我放尊重点。” 令主开始苦恼,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一定程度就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这点本无可厚非。《大爱通要》上也说了,思想永远停留在纯洁的层面,那不是真的爱。真正的爱就是逐渐向肉体转移的一个过程,这样才能发展到洞房,才能生出孩子来。他觉得自己在非常有序的转变,可惜未婚妻似乎不是。女孩子太矜持了,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令主决定帮助她一下,让她早点认清现实。 猝不及防地,他把自己的手压在了她唇上,“好了,这下你也亲到我了,怎么样?是不是心潮澎湃?” 无方瞠大了眼,回过神来狠狠打开了他的手,“澎湃你个鬼啊,白准你是二百五吗?” 能够惹得四平八稳的灵医破口大骂,令主大人是头一个,因此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坚定地告诉她,“打是亲骂是爱,我不会生气的。娘子你承认吧,如果哪天失去我,你会不习惯的。所以别上什么吉祥山了,天天闻烟火味儿,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觉得比起香烟……你更喜欢花和青……草,你看我多了解你,了解也是爱情的开……嗳……咦……开端……” 好奇怪,他说着说着开始浑身发痒,先是肩头,拱了两下,肩上刚好一点,蠕蠕的虫爬向下蔓延,一直到达胸膛。他啪地一巴掌拍在胸口,探进去挠了两下,后背又开始发痒,以至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手忙脚乱浑身抓挠起来。 没道理,怎么会这样?令主很着急,“难道我中了蛊毒?一定是情蛊!” 无方得意地窃笑,“我看是你不爱干净,身上长虫子了。” 结果令主尖叫起来,是切切实实的尖叫,边叫边脱袍子,“哪里有虫……我明明洗澡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