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愣了下,“你整天都在想这个吗?我入你门下快两个月了,就教了我正骨的手法,其余的连奇经八脉的走向都没有告诉我。”他低下头狠狠扯了下包袱,“我不像你们,夜视的能力极佳。那几盏青灯照得我眼睛都花了,否则我真要和那个白准理论理论,他这么独断专横,和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可理论的呢,听得出那是个不怎么讲道理的人。无方回身到包袱里翻找,找出那个装蝎子的小盒子,她这一上路,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观沧海客气地硬把这只塞给她,现在不要也不行了。打开盒子看,蝎子的芝麻小眼恐惧地望着她,大概很怕她伸手过来,掐断它的脖子吧! “你有耳朵没有?”她颠来倒去看,“我怎么从没见过……” 麓姬道:“蝎子哪里来的耳朵,它们是聋子。” 所以那个老妖怪年纪一大把,说话还是不靠谱啊。 几个人商议一番,振衣态度坚决,几乎已经定下由他代替她了。瞿如抱着胳膊在一旁幽幽插话:“其实师父嫁给令主也不错,他除了老一点,霸道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不好。妖可以活很久,年纪这东西都是虚的,越老反而越吃香。等师父嫁进魇都,我可以当陪嫁,魇都里那么多好看的偶……”想想简直美不胜收。 谈情说爱,太辛苦了。瞿如刚开始是很喜欢振衣的,但渐渐发现他有他的志向,人果然不可能愿意和鸟做夫妻。他倒是更喜欢师父,哪怕师父煞气重,他也愿意跟随她。现在还积极代嫁,啧啧,可见男人都那么肤浅,看见一张美丽的脸就不顾死活了。 瞿如这番自私自利的论调,最终损害到了麓姬和阴山女妖的利益。她们的目标不远大,就是让令主永远打光棍。只要没有女偶争宠,她们可以把男偶带出来用上几天,再放他们回去缓一缓,这样寿命就能得以保存,可以天长地久欢好下去了。 那边麓姬的洞府里,为事情有没有实行的可能争得面红耳赤,这厢等待天亮的令主,真是度日如年。 他躺在一株青竹上,飘飘的叶片挠过他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底下的璃宽茶仰首看他,啪啪拍起了巴掌,“我们主上,连擤鼻涕的声音都那么优雅。” 令主没理会他,还在回忆先前的经过,心不在焉地问他:“阿茶,刚才的排场大不大,是不是很有面子?” 璃宽说必须的,“这地界上,还有谁有令主这么大的身家?这城是您的,这里的人也是您的,您就是天地的主宰,包括那只讨厌的藤精,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属下就去都灵峰上砍断她。” 令主其实不是那么狠绝的人,很体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需要。就拿自己来说,到了年纪了,也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候晚上做梦能梦见她,他的小娘子啊……令主笑弯了眉眼,真好。梦里他敢亲一亲她,有一晚上还抱了她,当时那个心肝,简直就要炸开了。 可惜今天面对面时的体验并不好,她不像梦里那么温柔,脸上冷冷的,令主甚至有点怕她。谁也不想在未过门的妻子面前表现得那么差劲,他再三问璃宽,“本大王刚才语气怎么样?有没有男子汉气概?” 璃宽想摇头,没敢。令主这个人吧,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显得过于自大。他在般若台不依不饶的态度,直接让人想到了逼良为娼。媳妇是这么骗的吗,不应该吧! 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他看着他,壮了壮胆儿,“主上,您明晚就要成亲啦,属下有几句心里话,想和您好好说道说道。” 令主忽然坐了起来,声线有点惊惶,“你也知道我要成亲了,我对我娘子一往情深,而且我不喜欢男的。” 璃宽茶瞬间就傻了,“您不喜欢男的,您还捏那么多男人?再说这和您喜不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您面对魇后的时候,态度应该转变一下。” 令主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了,这只蜥蜴有时候脑筋不怎么好使,他真怕他太依赖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令主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准,正直,阳刚,充满原则。感情方面,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否则多少女妖不够他选的,还会光棍到今天?幸好蜥蜴识相,要是敢动歪脑筋,自尊心极强的令主感觉受到了冒犯,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