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春生这会儿着实是累了,外头客人又已经临门,便也不多做推辞。 沈毅堂只扶着将她送了进去,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将莞碧派了进来伺候着。 春生躺在罗汉床上,脑海中仍是在愣愣的回想着这一日的事情,只伸着手轻轻地抚着自个的小腹处,她其实比沈毅堂还要震惊,便是到了现如今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似的。 小腹现如今平坦如初,可是,里头这会子竟然已经有了他的骨血了。 春生欢喜之余,心中仍是有些难以平静。 一会儿想着沈毅堂替孩子取的名字,一会儿又想着是不是得往苏州母亲那里去一封信,一会儿又想着现如今其实还稀里糊涂的住在沈家呢,终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子又是沈毅堂那欢喜难以自持的笑容。 迷迷糊糊间,只听到外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儿,春生的意识渐渐地薄弱,转眼便已入睡了。 第273章 这边几人在商议着要事。 原来今日沈毅堂沐休, 朝堂上, 这些时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汶袁两家的事情终于有了定论。 因着汶家小儿终究保住了一条性命, 又加上朝堂上众人求情,圣上也留了那袁仁昶一条性命, 给他定了条流放的罪责,半月后发配北僵, 以平息这场闹剧。 袁侯爷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汶家长子汶允勖却不见得满意, 他们汶家驻守边疆, 独掌兵权, 向来独断惯了, 往日里谁敢主动招惹汶家。 现如今全家溺爱的小弟瘫痪在床, 成了个无用的废人, 要那袁仁昶一条性命,已是便宜了他袁家。 没有想到圣上竟包庇如此,也不怕寒了他们边疆十几万将士的心么? “汶家那莽夫当真是好大的狗胆,一听圣上定罪完, 竟然脸色都变了, 竟然当众与陛下争论, 气得陛下雷霆大怒,那莽夫怕是在山高皇帝远的北边独断惯了, 一下子忘了这江山到底是姓什么了罢···” 说这话的乃是一名三十几岁的彪形大汉, 肥头大耳,满脸络腮胡子,气势彪悍。 嘴里说旁人是莽夫, 但自个这粗鄙的架势,比起那莽夫,也不妨多让罢,这人乃是禁军副将于彪于将军。 于彪乃是出自大俞赫赫威名的将军府,老将军曾乃是大俞的战神,三十多年前陛下刚即为时,彼时朝局不稳,前又有北僵突厥虎视眈眈,局势堪忧。 亏得当时的骠骑大将军英勇善战,为大俞免去了后顾之忧,现如七十高龄,虽已退居朝堂,但威慑仍在。 这于彪继承了老爷子的性子,直爽憨厚,典型的武人性子,说话时常不过脑子,未免过于冒失。 譬如此刻,江俞膺闻言,就冲他使了个眼色,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妄论江山,自当失言,于彪自觉一时口无遮拦,忙紧闭上了嘴。 沈毅堂听了他的话,微微抿着嘴,双眼中一抹厉色闪过。 这于彪虽说话无甚分寸,但说的未曾不是实言。 江俞膺见状,随着开口道着:“其实那汶家小儿尚且留了一条性命,圣上如此定罪,亦算是合情合理,发配边疆对于袁家那次子而言,不过是留了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罢了,况且那边疆乃是苦寒之地,对于那种自小娇生惯养的纨绔而言,将来到底是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