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点了一盏灯,将要燃尽了,光线摇摇欲坠的,有些微弱。 借着微弱的灯光,春生依稀能够瞧清身侧之人的面相,睡着了的时候倒是很安静,薄薄的唇微抿着,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也已经安静的合上了,远没有醒着的时候那样让人发憷。 其实五官生得真是俊朗好看,凤眼薄唇,鼻梁挺而直,像是刀刻的般。 她瞧见过的外男并不多,沈毅堂绝对是她瞧见过生得最好看的男子。 春生平日里从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量过,他平日里的目光过于炙热、直白,春生并不敢与之对视。 这会子睡着了,看上去温和无害,谁能够想得到,醒来的时候会是如何的霸道缠人,蛮不讲理呢? 一时想起昨日的事情,春生心里头还有些不是滋味。 往日里沈毅堂忙的时候,天还未亮便见起了,一天到晚在外奔波着,早去晚归的,倒是没得让人清净。 便是有时候闲置下来了,大部分时候会早起到院子里打打拳,练练剑,春生大多数醒来的时候都未曾瞧见过他的身影。 其实春生以前亦是有着早起的习惯,只是自打搬进这正屋后,却是染上了这嗜睡的毛病。 沈毅堂身子骨过于强壮,极为热衷于房事,且生猛而毫无节制,回回惹得春生哭着求饶,夜里要叫上好几回水才肯作罢。 而春生过于单薄,身子柔弱不堪,根本就承受不住,且打从心眼里还有些抗拒那挡子事儿,只觉得疲惫不堪。 其实沈毅堂后院的女人并不算少,除了正房太太苏氏,揽月筑的林氏外,还有东厢的袭云姑娘及轻舞姑娘,便是听那正房里的蝶艳亦是时常在她耳旁冷嘲热讽着,道着只见新人笑,未见旧人哭,迟早有一天亦是会被厌弃的时候,听那言语间的意思,她似乎便是那旧人。 无论是哪一个,皆是各有各的品格,除了正房苏氏相貌没有那般出挑,其余的,且皆属相貌生得上乘,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春生实在吃不消的时候,便想着那沈毅堂若是往后院多走动走动便好了。 可是,自打进了这间屋子后,春生才晓得那沈毅堂极少往后院走动,每晚都歇在了自个的屋子里,他的后院基本算是形同虚设。 这倒是与春生从前听闻过的略有不同,传闻那沈毅堂风流好色,喜爱与一众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喜爱流连花丛,贪图美色。 传闻早年他在京城的宅子里头养了许多美人,形形□□的皆有,还不餍足,还时常与一众纨绔子弟一同跑到烟花之地去消遣玩乐,当初那林姨娘便是在那等风月场所结识的,也不管其身份卑贱,不管不顾的便纳了进府。 春生刚进沈家那会儿,亦是亲眼瞧见过那沈毅堂当众与丫鬟*,一副放浪形骸的风流模样。后来当跑腿丫鬟那会儿,亦是瞧见过他在揽月筑,与林姨娘亲热调笑,在院子里当众搂着东厢房的袭云姑娘亲嘴取乐的画面。 春生心想,她对他的印象便一直停留在了那样的画面上了吧,是以,打从心底里便有些敬而远之。 只是这会子瞧着,人虽多有不正经,确实有些风流,甚至下流,什么淫词艳语张口便来,时常羞得春生面红耳赤。 但是,却是未见他像传闻中那般放荡不堪,不见踏足后院,亦不像是在外流连花丛的样子,且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皆是生得相貌伶俐,也不见如从前那般,逮着哪个漂亮的丫鬟便张嘴调戏。 若非春生曾实打实的见识过他那副放浪形骸的模样,还定以为是个好的呢。 又想着从蝶艳嘴里冒出来的那番话,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许是因着她是个新人,尚且还在兴头上的缘故吧,早晚有一天,亦是会沦落成为旧人的,不是么? 她陈春生空生了一副不错的皮囊,不过是熟知几个大字,一不会弹唱,二不会舞艺,三不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