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精心准备的东西最后居然都落入了元国公府的元露手中! 直到最后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四月前藩王离京回属地,他代父入京,领旨要回凉州,前一夜来到弘安侯府等她。 他不相信她信里说的这些日子都是在玩弄他的话,他和她相处日久,知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一夜暴雨,等来的却是弘安侯转告的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女儿对你毫无好感,也从未在我和彦儿面前提到过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她有般配的世族男子。再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霍起失望极了,他不怕弘安侯打他,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真的被玩弄了。 早听说洛阳贵女手腕多端,和凉州女子豪爽直率不同,他还自负,原来还是栽了。 后来,亲近他的人都知霍起不喜洛阳贵女献好,觉得她们烦人,源头便在这里。 直到天色又渐渐亮起,宁兰抱着一封封看过的信纸,说不清心中感受。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霍起真的喜欢过她……很久了。 起初在书房时,宁兰问,宁彦还不愿答。只是伪造回信这事宁兰总隐约觉得不像虞安安的手笔。虽然她委托李展伪造了岚烟馆的纸条,但那种粗犷作风又与这事不同。 大哥犹豫了许久,终于说出了那个她想也没想过的名字,元露。 元露当初已经露出了马脚。早在霍起来弘安侯府找她那夜,她父亲一面将人拒之门外,一面就派人查明了原委。原来元露替宁兰写过回信,只不过因为正好顺侯爷的意,也没有再探查具体做事的是谁,只是小小警告了元露。自己手上有把柄,不得对他女儿再动歪心思。 后来宁彦查太子伪造信件的时候,彻底查明了这件事,替元露模仿宁兰笔迹的就是李展。但是弘安侯两年前就没放世子进来,父亲的道理他也认同,宁彦当然更不会告诉宁兰这件信件伪造的旧事。 * 午时行竹和墨染给她挑衣裳。贵女们从木兰山回了洛阳,赶在入冬前要最后穿着轻巧的衣裳聚一聚。 父兄原都不同意她去,觉得病未好全,应酬太过劳累。 宁兰想起霍起当初写给她的每一封信都是元露替她回的,心下翻滚着怒意,一定要去。 虞安安也是,元露也是,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们。她们却总是明里暗里跟她过不去。 她以前是多好的性子?她们就不怕她知道了,咬她们一口么! 宁兰在牡丹斓裙下绑了弓箭,骇得孔嬷嬷连忙抱着腿要给她拆:“姐儿,姐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宁兰茫然片刻。也是,元露是元国公嫡女,她还能当席一箭射杀了她不成? 她真是气糊涂了。 昨夜几乎没睡,眼下有些青黑。她脸色白嫩,眼圈极其明显,看着像只小食铁兽。墨染给她敷了五层粉,还是影影绰绰。 孔嬷嬷拍墨染的手:“还是给姑娘上妆的呢,这么没见识!”她年纪大了,手不稳,用巾子给宁兰擦了眼下的粉,擦得她有些疼。 孔嬷嬷用指尖点了一些胭脂,在她眼睛下面匀开,眯着眼睛凑远了些看。 墨染惊喜道:“眼圈果然不那么明显了!” 孔嬷嬷点头,让墨染给她重新上妆。 桃花妆罢,粉面云婷,眼波流转,鸦发如瀑堆了流云髻。宁兰从托盘里取了一只深红芍药,让墨染给她别在发髻。 元国公府四世三公,门第显赫,元露又是嫡女,比头脸首饰她是比不过的。 但是她双目明艳,虽然按规制不能簪牡丹,芍药却有小牡丹的姿态,衬地少女雍容华贵,明丽不可逼视。 唯有病后还有一点愁容,她打起精神,将这点柔软之态全收敛了。 宁兰步入花廊时,贵女席上短暂一静,众人目光既惊且艳地投向她,一时竟忘了交谈。 如金凤清鸣,扶摇而上,翙翙其羽,不可直视。就连几位贵族男宾隔了篾帘看不真切,亦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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