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百次对视间的一次。 只是这么一来,谢浚这厮便打蛇随棍上,一手操持起了求医问药之事。解雪时身上的铜针脱体了数根,譬如锁钥失灵,已无封锁气脉之用,这才使得喘疾疯狂反扑,为今之计,只有将铜针彻底起出,方能令他自如地运行内力,疏通体内瘀伤。 谢浚行事滴水不漏,顾及解雪时久病体弱,受不住铜针离体时的剧痛,便一边用药调和体质,一面徐徐取针。什么推拿揉捏,药浴兰汤,流水似的使在他身上,其间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简直看得人心中疑窦丛生。 袁鞘青对于两人间的亲昵,颇有微词,因而这关头才骤然发难。 谁知解雪时目不斜视,只是捏着那根柳枝,垂在小象面前,轻轻逗弄。 “你说什么疯话。”他不冷不热道。 袁鞘青碰了一鼻子灰,一低头就见那小象将一双蒲扇耳朵甩得扑楞楞作响,说不出的快活得意,象鼻更是牢牢巴住了解雪时手腕,简直恨不得拱到人身上去。 解雪时手里的柳枝,用来抽他时毫不容情,这时候倒无限柔和地垂在象口中。 他又气又乐,当即在象首上轻轻一拍,斥道:“去!你得意什么,寻你的母象去!” 他用余光一扫,见解雪时难得神色柔和,黑发垂落,面上微微泛着血色,如海棠垂露一般,不由心中窜起一股邪痒来,不由在象背上轻轻拍了两记。 解雪时正出神间,面颊上便是一热。那湿漉漉的象鼻不知什么时候黏了过来,如幼儿乞食般,在他面上发上一阵乱拱,不时发出啵啵啵的响声。 他一时哑然,正要一手捏住作乱的象鼻,便被人一把从背后搂抱住了,一只滚烫的手旋即探进了外衫里,捏住了他的乳首,隔着薄薄一层亵衣捻转起来。 解雪时当即打了个寒噤,几乎肉眼可见地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袁鞘青!” 这始作俑者偏偏微笑道:“畜生碰得,我碰不得?雪时,你这奶头好生敏感,还会在我手里一翘一翘的,求我捏上一捏哩。” 这厮色胆又肥了。 解雪时强忍怒意,一边暗中使劲,去抽象口中的柳枝,谁知余光里却撞进了一个人影。 只见谢浚背身推拢了门,一手托着个承药的铜盘,正转过头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面上还带了点未褪的笑意,眼神里的阴骘,却已经沉凝得像一对毫不透光的黑水银珠了。 第59章 “畜生当然碰得,袁将军倒是乐得同畜生为伍,行禽兽之事。”谢浚冷冷道,“可他身上喘疾未愈,最不耐热,你想逼得他急怒攻心不成?” 他说得刻薄,一面脚下不停,捧着铜盘走过去,解雪时应声抬起头来,同他对视一眼。 那眼神并不如何锐利,平淡得像一泓清水。两人共事这些年,彼此间知根知底,解雪时又素来是寡言少语的性子,谢浚如何学不会用眼神同他打机锋? 只见解雪时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柳枝上一拂,他立时心领神会。 ——这是要寻个僻静处,避人而谈了。 袁鞘青叹道:“是这个理,奈何我一见解大人,便心旌摇荡,实非得已!” 谢浚又冷笑道:“袁将军通身蛮夷习性,料想也不懂中原礼数。可连取酒熬药这般小事也做不好,未免不知轻重。” 袁鞘青一看地上乱滚的酒葫芦,自知理亏,当下里将双唇紧闭得如蚌壳一般,一面悻悻然将手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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