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教不敢当。” “为什么东台关门口站岗的士兵笃定我是季沁,让我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说过,季姑娘性格直率,最爱以钱服人。” 侍立一旁的小五嘴角一抽,想笑又不敢笑。 季沁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任性,谁不服她,她便用银子砸到人家服。当年她和姬珩在晋州的时候,晋州名门贵女们没一个待见她,结果她硬生生用银子砸到这群贵女软在一旁娇语盈盈地奉她为“画眉相公”。同俞州那些直接称呼季沁为相公娘子的男男女女一般无二。 谢沉峦知道季沁这是已经放弃挣扎,抬步在前边引路:“季姑娘这边请。” 季沁一脸生无可恋。 前男友设计要求见面一般是为了什么事? 一是复合。 二是羞辱。 姬珩那厮性子颇为糟糕,以前吵架都从来不会先道歉,似乎可以明白地排除一个答案了。 第5章 条件 谢沉峦和小五不再跟来,季沁只好沿着路独自往里走。 这处别院景致和外边的精细讨巧不相同,布景大开大合,进门正中便是一棵挺拔的梧桐古树,郁郁参天枝繁叶茂,树干足有三人合抱粗,季沁绕过古树,一眼就看到了姬珩。 姬珩身着一身晨服,脸上带有倦意,乌发黑如鸦羽,随意散开,在晨间散碎的风里上下起伏着,他低垂着眼睛,正随手拨弄着手边琴台上一架蕉叶琴。 季沁见他这会儿应该不想搭理自己,索性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垫坐下来,撑着下巴打起盹儿来。 半响琴声突然停了,季沁猛地睁开眼睛,才发觉已经日上中天,阳光明显燥热起来。 她眯眼伸了个懒腰,一抬头,正对上姬珩的眼睛,满脑子瞌睡顿时吓走了七七八八。 姬珩有一双尤为漂亮的眼睛,他眸色很淡,像是浅色的剔透琥珀,又如覆雪的荒山,因为鲜少有情绪波动,静极生冷,总是高远难以亲近的模样。 “怎样?”姬珩突然出声。 季沁眨眨眼睛:“心……咳咳殿下,咱没那天赋就不强求了,好好的一位公子,弹琴跟野猫挠门似地——”她话音未落,只听见头顶茂密的梧桐树冠里传来一声闷笑,季沁奇怪地抬头张望起来。 姬十六瞪了身后的小暗卫一眼,暗骂一声青瓜蛋子。不过回想起刚刚的音律,他情不自禁揉揉耳朵,颇有些后怕。瞬间理解了为何殿下虽然与大宗伯对谈礼乐不落下风,但是却鲜少亲手司琴。 姬珩倒没有觉得被冒犯到:“我问的是你的身体。” “我身体?我身子很好啊,能蹦能跳。” 姬珩闻言不再说话,他低垂下眼睛,又翻看起一边的琴谱。 季沁补了个觉,精神爽利了些,骨子里的老毛病又犯,他越沉默不想搭理她,便越想撩拨他说话,见他晨服依旧未换下,端正跻坐的袖角微微泛了褶皱。便凑上前问道:“你到现在还没用膳食?” 姬珩点头。 季沁从袖里摸索了一下,掏出小五给自己准备的装零嘴点心的小绣包,递了给他。 姬珩看了一眼,并不伸手去接。 季沁立刻想起了皇室繁琐的规矩,自己拎了一块填进嘴里:“没毒,你放心。” 姬珩这才道:“未净手,不洁。” 季沁闻言干脆的放下点心包。 可是姬珩眼神依旧没从她身上移开,季沁想了想,自己拿起一块,犹豫着朝他的方向喂了过去,姬珩这才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季沁手举得酸疼,刚要撤回,冷不防姬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季沁整个人身子朝前倾,险些要栽到他身上,她连忙扶住琴桌,这才没扑进姬珩怀里。 姬珩松松垂了眉眼,将最后一块点心含进口中,这才松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