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大门外,柔嘉下车来,到了陆开林的马车前道谢。 “这就客气了。”陆开林连忙下车,觉得她今晚未免太懂事,到了让他不习惯的地步。 “那我就进去了。”柔嘉迟疑片刻,又加一句,“往后不会再烦你了。珍重。” “……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陆开林发现她眼中有着不可忽视的怅惘。 “没有。”柔嘉笑了笑,“终于轮到你想多一次。” 陆开林无奈地扯一扯嘴角。 柔嘉步上通往朱红色大门的石阶。 陆开林站在原地目送。 柔嘉走到大门前,终是克制不住,回眸望向他。 大红灯笼的光影柔和地映照着的女孩,明眸流转着哀伤却柔和的光华,唇角有一抹显得可怜兮兮的笑容;春衫是荷花含苞待放时的粉色,白色的裙子多褶,十分柔软,裙摆随着温柔的夜风起了无形的涟漪。 这一刻,她的样子,叫他动容,清晰映入他心海。 她转身,款步进门,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后,陆开林又愣怔片刻才回过神来,转身离去。 他觉得自己和她似乎都有点儿不对劲,却不清楚所为何来。接下来,他着实忙碌了一段日子,根本没时间斟酌平日里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翌日,冯博庸在驿站自尽的事情禀明皇帝,皇帝派他与刑部的人前去驿站,看看有无蹊跷。 出事的那间房里,血腥味已经淡了。 冯博庸平躺在床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血已流尽。 床单、床榻板上的血迹已经变成铁锈色。 陆开林与仵作一起验尸,通过匕首的角度、伤口的情形,一致认定,冯博庸系自尽而亡。 自尽的原因呢?他们仔仔细细搜查了房间,都没找到冯博庸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或是任何可疑之物。 陆开林有些担心了:唐修衡最近走神、犯点儿小迷糊的时候不少,都是些微末小事,但这件事可不一样——只让人自尽,不留下遗书,那这人死得有何价值? 但以他对唐修衡的了解,又能确信这一次绝不会出纰漏。 他的视线锁定在那口箱子上。 刑部的人也觉得,能解开冯博庸自尽之谜的凭证,或许就在箱子里。可那是冯博庸生前请旨要面呈皇帝的,他们不等皇帝过目就打开来验看,委实不妥。 因此,一行人当即将箱子送到宫里,请皇帝验看。 皇帝亲自打开那口箱子,看到了那块历经千年风雨的岩石,也看到了放在箱子里的认罪书。 是冯博庸亲手写就,招认了近几年的错与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