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 怎么也出了岔子? 这是不是说, 他顺王府里已经没有能够信任的下人了?——侍卫不被梁湛收买的话, 又明知只有死路一条,怎么都应该帮他咬定梁湛居心叵测、算计他才是。 可侍卫没有这么做, 那封血书是把两个皇子都拉下了水,说什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也不对。 如果梁湛已经收买或控制了那名侍卫, 侍卫在临死前就该把梁湛摘出去。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刘允忽略掉顺王的脸色,收回血书,转去拿给梁湛看。 梁湛所思所想与梁潇大抵相同, 心头亦是疑云四起。 随后,赐婚旨意下来, 梁湛与周素音相形跪倒, 接旨谢恩。 便有人小声嘀咕:“这事情, 怎么好像与周小姐的双亲无关似的?” 的确,皇帝这一次的赐婚,算是破了例。 以前赐婚, 怎么样都要把女子的父亲唤到面前,询问几句,之后才合八字、赐婚。 这一次却是自开始就把周家二老爷、二夫人忽略掉,以至于接旨的都是周素音本人。 沉了片刻,有人低声笑道:“横竖周小姐的双亲也管不了她,管得了的话,她就不会直接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了。” 别人听到,俱是一笑。 柔嘉找到薇珑,拉着她走出去一段,把听来的事情复述一遍,末了不无幸灾乐祸地道:“这下可好了,原本两个人是想相互算计,结果呢,惹得父皇一并嫌弃起来。” 薇珑道:“自己的宴请上出了这么多事,你竟然一点儿火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生气?都是与我们无关的人,一出一出的唱戏给我们看,我高兴还来不及。”柔嘉打心底透着愉悦,“何况,今日还与陆指挥使比试诗词,获益良多。”说着又有点儿惋惜,“要是正经来办的话,一定特别精彩,可惜了,我是临时起意,父皇也只是哄着我玩儿,根本就没当回事,不然怎么会半路打岔。” “也不能怪皇上。”薇珑替皇帝开解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一些门第里,算是偏门学问,皇上为着你郑重其事办赛诗会的话,也是不大妥当。” 柔嘉想了想,释然一笑,“可不就是么,有些门第里的人,活脱脱就是古板的老夫子。今日父皇纵着我的话,说不定明日就有言官数落他。” 薇珑忍俊不禁。 随后,柔嘉说起了对陆开林种种意料之外的发现,“这会儿才明白,你说的都是实情,并不是有意夸他。”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在你跟前刻意夸奖一个人?”薇珑点了点柔嘉的鼻尖,“是你自己看低了陆指挥使一类的人。” “这倒是真的。”柔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受母后影响的缘故,在母后眼里,程阁老这样的人才是最出色的,你家侯爷那样的人就是最叫人害怕的。也不能怪我们,武将大多数都被人诟病,武夫、粗人、杀人如麻……难听的话太多了。” “这的确是。”薇珑年少的时候,也曾被人影响,有过这种心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