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碎骨,“这些年,你一直为不能娶那个女人耿耿于怀!天底下的女子都死绝了不成?!没有她又怎样?!换在寻常门第,这是多正常的事!偏生你是死脑筋!” 程阁老微笑,目光却变得冷漠之至,“是我让廖家的人行贿、受贿的?我一再的敲打,他们听过没有?我是在报私仇,可我也是在为民除害!” 程老太爷低声嘶吼:“万一殃及程家,又当如何!” “没有万一。”程阁老语气森冷如冰,“即便有,那也是程家该得的报应。” 程老太爷震怒,“你的心怎能如此歹毒!” 程阁老讽刺地笑了笑,“岁月不知人事改,永不会老。可人心会老,会死。” “那你到底想怎样?”程老太爷心生恐惧,“要我这把老骨头下跪求你不成?” 程阁老失笑,“我也求过您,我给您跪过两日两夜,有用么?”他端起茶盏,敛目凝视着清澈的茶汤,想到了当年的自己的狼狈、无助,和绝望,“我是您的儿子,再狠再毒,也是您教的。更何况,我没让人贪赃枉法,这事情您真不能怪我。” “滚!滚出去!”程老太爷被气得直哆嗦。 “一定要闹得家宅不宁么?”程阁老抬眼时,目光恢复了惯有的温煦、清澈,“生气伤肝,您息怒。您火气大,我也会跟着迁怒旁人,怒到极点,说不定就会家丑外扬,何苦来的?” 程老太爷嘴角翕翕,说不出话。 · 周夫人今日过得也不安生:父母来找她说事情。 能有什么事呢?不外乎是济南廖家的案子。 周夫人坐在花厅,二老絮絮叨叨的时候,她一直没专心听,让自己忽略掉这些,思忖着家里的事。 她吩咐双晴:“去二小姐房里,告诉她,不准再往外跑。大小姐在观音庵闷得很,正缺人作伴。” 两位老人的语声戛然而止,俱是诧异而恼火地望着周夫人。 双晴险些发笑,恭声称是,快步出门。 “我们说了这大半晌,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廖家老太爷心里再恼火,语气却是不显分毫,甚至透着些许讨好之意,“你不比寻常女子,我们再清楚不过。到了这关头,你不帮忙斡旋的话,我们怕是要被连累啊。” 周夫人歉然一笑,“那些是官场里的事,我无能为力。” 廖家老太爷道:“可周家现在与程阁老是亲家。” 周夫人定定地凝视着父亲,片刻后一字一顿地道:“那又怎样?国公爷还没死呢。” 廖老太爷哽住了。 “您想做什么?”周夫人扬了扬眉,“要我去求程阁老么?求他什么?让济南廖家满门抄斩,还是诛九族?” “不是,不是。”廖老夫人把话接过去,“我们……” “不是就好。”周夫人从容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我听不懂。” “可是……”廖老夫人低下头,潸然泪下,“我们家里,怕是也要获罪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