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让她继续用陪嫁过来的大丫鬟主事。 二夫人、三夫人见到唐修衡都是噤若寒蝉, 仆妇们就更不需说了,倒也有好处——荷风、涵秋、安亭、琴书四个大丫鬟很快上了手,不管什么事, 依照薇珑的习惯吩咐下去,便是立竿见影。 一应图纸、模型放到东面的理事厅;日常穿戴用品、喜欢的摆件儿散放到正房各处;常用的书籍、文房四宝放到书房之后,薇珑有了些许归属感。 偶尔,立于庭院之中,会很想念自己的梧桐书斋,想念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闺房,更想念与父亲、吴槐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的光景。 安亭、琴书在她忙碌期间也没闲着, 得空就派人去打听凌五小姐婚事的蹊跷,这日有了回音。 琴书给正在收拾书架的薇珑端来一盏茶,道:“那名秀才样貌寻常,出身寒微,品行不怎么样。这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竟拿到了凌五小姐贴身的衣饰。有了这个把柄,他又是带着好几个人去凌家,亲事只能仓促定下来。听说凌五小姐这几日都是以泪洗面。” 这就对了。薇珑讽刺地一笑,这才是梁湛的手段,阴险、卑鄙,是天性,对任何人都如此。 “端王快回京了吧?”薇珑问道。 “是。”琴书应道,“德妃娘娘这几日闹腾得厉害,病情严重了许多,昨日呕了两口血。皇上见状,许是担心她时日无多,今日一早下旨,命端王抓紧回京侍疾。” 旨意送到山西,梁湛回京,加起来需要几天的时间。 还好。 九月初六,周益安迎娶程二小姐,两个人的婚事,若是撞上德妃的死期,终归是不好。 · 宫中。 安平公主苍白着一张脸,披着素面斗篷,走到德妃病榻前。 昏睡的德妃感觉到有人凝视着自己,蓦然醒来。 安平眼色晦暗,“五姨母的亲事有了着落,你应该高兴才是,却怎么气成了这个样子?”她后退两步,有些困惑地打量着德妃,“一早舅舅舅母前来,听说你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怎么回事?我听说之后,百思不得其解。” 德妃闭上眼睛。她再不会得到儿女的理解,因而也就不需解释。 “我问过舅舅、舅母了。”安平抬手掩住嘴,打了个呵欠,“这些日子都在蒙头大睡,有些怀疑自己是做梦,听错了。你告诉我吧?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良久,德妃不答话,似已入睡。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安平讽刺地笑了笑,“你继续折腾吧,横竖我也管不了你。明日我去给父皇请安,让他给我指一门亲事,越远越好。总没个着落可不行,万一你跟端王一样,打我婚事的歪主意怎么办?” 德妃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泪水无声滑落。女儿不原谅她也罢了,竟也记恨上了一母同胞的梁湛——方才她说端王,而不再是哥哥。 安平平静地与她对视片刻,笑容里透着疲惫,“现在总觉得活着没意思,太没意思。”她转身往外走,“除了丢人现眼,还有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