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自己选的,过好过坏都怨不得别人。 要后悔,也只能后悔一双儿女成了现在的样子,是她疏于管教,更是她迟钝——原本真以为自己心如顽石,真的不喜欢儿女,可在他们吃亏、落难的时候才发现,心疼,疼得厉害。 原来她也有慈母心肠,却迟来了十几年那么久。 周国公鬼迷心窍,她犯的错也不少。 周益安瞪着周国公,双眼慢慢发红。他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骨节发出声声脆响。 “娘……”他转头的样子显得有些吃力,“这个人……这个人……”他想说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您的夫君、我的父亲?他不愿意相信,他情愿不曾来到这世上。 周夫人无法与儿子对视,低头看着脚下。 周益安双手撑着座椅扶手,费力地站起身来,“娘,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要么我走,要么——他消失!” 周夫人没说话。 周益安脚步踉跄地走出门去。 周夫人随之出门,缓步走在通往内宅的路上。 随行的心腹双晴低声询问:“夫人打算如何安置国公爷?” 周夫人停下脚步,抬眼望着清幽、黯淡的月色,“要给他安排个应有的下场。我倒是有几个法子,只是不知效果如何。”她苦笑,“无妨,又不急,逐个试一遍就是。” 第37章 更新(万更) 初五,上午,梁澈到访唐府。 他求唐修衡的事情,已经有了下文:两位总兵派人送来亲笔书信,答应开春儿时借着任免下属的机会,给他的人安排个像样的差事。 今日,他是前来道谢,亦是打开在明面上与唐修衡交好的局面。 梁湛已经被禁足,要是到这地步还敢派人盯着他,真就不能怪他翻脸。 顺王、宁王不会盯着他与哪位朝臣来往。退一万步讲,若是真有立长子为储君那一日,那兄弟两个是一母同胞,也不会窝里斗。他们对这一点看得很明白,一方面要听天由命,另一方面则要沉稳处事,不主动挑衅别人,也不会纵着别人挑衅自己。 这两日梁澈得空就进宫,陪着皇帝说话,话里话外的,想跟唐修衡请教一些看人、用人的门道。 皇帝就瞪他,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能闲得替唐意航回答你不成?有不懂的你去问他就是了,有正经事请教,他会以礼相待。 得了皇帝这样的准话,他不需再有旁的顾虑。 梁澈随引路的小厮走进静虚斋的书房。 室内静悄悄的,书香、墨香里交织着清新花香,氛围怡人。 唐修衡卧在躺椅上,面色带着宿醉的些许苍白,看到梁澈,温和一笑。 梁澈见他要起身,连忙道:“你躺着你的,我就是来找你说说闲话。” “还真是懒得动。”唐修衡歉然一笑,指了指三围罗汉床,“王爷请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