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一言不发,拉着顾知闲就走。 酒劲渐渐上来,顾知闲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子丑寅卯,任凭季言拉着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季言就听见身后的少女一直在嘀嘀咕咕。 “看我哪天不睡到你!就要睡到你!爽完就跑!” “啊睡到这么好看的人死了也值了啊……” “乔厦,你说我胸是不是不够大,睡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不爽啊?” “……” 三句话不离一个“睡”字。 季言听着她一直絮絮叨叨着想睡一个人,眸色渐深,手抓得更紧。 她的手腕很细,骨头硌得他掌心有些疼。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远处晨曦初露,有晨练的人已经在将亮未亮的薄雾里穿梭而过。 身后的顾知闲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季言突然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她说:“季言,我想给你唱首歌,好吗?” 她应该是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半眯着眼睛,傻傻痴笑。 不由自主地,季言的脚步慢慢停下来。他轻轻拉着顾知闲的手腕,转头看她。 轻薄曦光里,她的笑容愈发清晰。 他抿了抿唇:“好。”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往前走。在帝都凌晨熹微的朝光里,顾知闲缓缓开口。 “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寂寞的时候有你相依偎/银色的月光飘来了音乐 你是我灵感的来源/也是我唯一的冒险/窗外幻想的边界/有沙漠和蔚蓝的海面 我的爱情最甜美/我的灵魂已枯萎/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 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少女吐字轻柔,声音清甜,仿佛划开迷雾的芭蕾舞鞋,有力而坚定。 最后一个字唱完,顾知闲长长呼出一口气,笑嘻嘻道:“好听吗?” 季言微微勾起唇角。 “好听。” 这是陈绮贞的《温室花朵》。 他曾经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听过日半翻唱这首歌的demo。 听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唱《温室花朵》的时候,日半每个尾音的弧度。 ——一模一样。 顾知闲唱歌和日半唱歌。 真的一模一样。 听到季言的回答,顾知闲得意地吹了一个口哨。她几步就走到季言的前面,转头痞里痞气地向他勾了勾手。 “矫情时间结束,走吧。” 她站在逆光的晨曦里,季言俯身看去,并不真切。一头红发如同初生的朝阳,炽烈燃烧。 他的唇畔缓缓漾开一个淡笑,看着面前的少女踉跄走远。 “你不知道,”他说得很轻很轻,“我灵感的来源,也是你。” * 顾知闲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这时,乔厦正好走进房间里来。 “醒啦?” 顾知闲点头:“你今天没出去?” 乔厦说:“是啊,过两天要进一个剧组,大概一个月不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顾知闲“嗯”了一声,想爬起来,太阳穴“突突”地疼,一时没使得上劲。 乔厦皱了皱眉,拉了她一把:“你昨晚那么迟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害我急死了。” 顾知闲一听她说这话就来气:“你起码知道我去吃地下室的入伙饭吧?你他妈当时去钓凯子,我什么都不知道,还白白跑到livehouse去找你,差点都报警了!” 乔厦一听她说这件事就蔫了:“……我错了。” 顾知闲揉了揉后脑站起身,“昨晚我自己走回来的?” “哦,不是的,”乔厦这才想起这件事,“昨天我求季言出去把你找回来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