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闲坚决道,“要不给我一个理由,要不我不回去。” 语气凶狠,甚至有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心。 她没等郭琴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想让她回去的人自然会来找她。 她站在六月的烈日下,手里紧攥手机,等着电话。 日光让她有些晕眩,额头的一颗汗珠慢慢滑落发梢。 许久,手机没有动静。 她抱着双肩往宿舍方向走去,将手机握得更紧。刷卡进了宿舍楼,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草。”她低声骂了一句。 行,很能忍,真牛逼。 顾知闲将校园卡掏出来,又刷了卡走出宿舍楼。 抬头,外面烈阳高照。日光肆无忌惮地投射下来,除了蝉鸣,四下是死一般地沉寂。 这种鬼天气……也没人会出门吧? 她苦笑一声,抬脚,快步走入盛夏的热浪中。 去帝都之前,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她可是顾知闲。 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第9章 你大爷 六月末的南方,潮湿闷热。 顾知闲下了公交车,步履飞快,走进一幢老旧的居民楼。 二楼左手边的铁防盗门上生满了锈,顾知闲没带钥匙,往铁门上踢了两脚。 “妈。” 声音不大,在窄狭的楼道里阵阵回响。 很快有人开了门。 郭琴头发凌乱,胡乱盘在后脑上,面色憔悴,犹有泪痕,显得过分苍老。她看到顾知闲靠在楼道的墙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来啦?” 顾知闲鼻腔里发出一声“嗯”,从她身侧挤进家里去。 不出所料,入目一片狼籍。 饭桌上的瓷盘打碎了一地,三把木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果盘里的几个苹果也散落了一地。 顾知闲面色微沉。 郭琴拿着扫帚,继续打扫地上的残迹。 顾知闲手用力握了握,下巴弧线僵硬:“他又发酒疯了?” 她口中的“他”,是郭琴前几年找来搭伙过日子的刘正军,她的继父。 如今郭琴侧着身子低头扫地,顾知闲能清晰看到她脸上肿起的一个巴掌印。 郭琴低低否认了一声。 顾知闲也是服了她这个懦弱至极的母亲,冷笑道:“他在里头?” 刘正军要是不在家,她妈也不会叫自己回来吧? 果然,她话音刚落,卧室门就被打开。刘正军一脸阴沉,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隔着老远,顾知闲就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气。 他五大三粗,壮实得很,站在顾知闲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顾知闲不甘示弱,抱肩扬起下巴,冷意更甚:“ 又没钱了?” 省得那些来来去去的试探,她干脆地点出刘正军的意图。 刘正军也不啰嗦,伸出手,浑着嗓子道:“输光了。” 顾知闲死死盯着他,没有动。 这个人,自从几年之前进入她家之后,就把她们两个人都毁了。 他和他那个混混儿子一起,榨干了郭琴所有的积蓄。在偶尔得知顾知闲有音乐工作室的事之后,他们敲诈的对象就成了顾知闲。 只要一没钱,刘正军就会打郭琴。打到郭琴实在吃不消,打电话向顾知闲哭诉求助为止。 这种事情大概每一个月都会发生两次。 一开始顾知闲还会报警,可是这种家庭纠纷,警察来了只是劝和而已。他们走了之后,刘正军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直到有一次郭琴被打进了医院,顾知闲才慢慢意识到,刘正军根本没有把她们看做人——对他而说,她们不过是供他赌博的atm机而已。 她让郭琴离婚,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