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很快就发觉今天家里不对劲,原本每天都要按时按点臭骂聂棠一顿的亲娘居然在闷头睡大觉,而本该忙碌着操持家务的聂棠居然在屋子里偷懒。 她想把自己的亲娘叫起来,可是不管怎么推她,她最多就是嘟哝几声“别吵,娘要睡觉”,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她只得去找聂棠,喊她出来干活,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酉时,她该做饭了! 可是当她一巴掌拍在门上时,那扇门砰地一声主动打开了,就在门开的一瞬间,无数道她看不见的暗流从身边经过,飞速地冲进屋子里! 聂瑶吓了一跳,尖声道:“你在做什么?!” 聂棠盘膝坐在属于她的那张木板床上,一手捏诀,一手平放在膝头,一动不动。 待聂瑶踏进了她的领地一步,她才缓缓地睁开眼。 她的眼睛是清澈的丹凤眼,幽深而清冷,仿佛一口深井,随时随地都能把人吸入其中。 可是当她看到聂瑶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时,她突然笑了,那双清冷的眼睛又变得多情而又温柔如春水。 “你是觉得饿了吧?所以才突然来找我,”聂棠微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都饿了,何不自己做饭吃呢?” 聂瑶拼命地摇头,可是不管她怎么张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身体甚至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动着,慢慢地走向了灶台。 她根本不会做饭,除了做一些刺绣和缝衣服的活计,别的她什么都不会。 娘亲说,姑娘家还是离灶台远一点,烟熏火燎的,皮肤会被熏黑,将来可就找不到一个好婆家了。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聂棠就算每天围着灶台打转,她还是比她要好看得多。 她也不会劈柴。 娘亲说了,劈柴这种粗活女人当然不能干,一双手都会被磨破了,万一磨出茧子,那该怎么见人。 但是聂棠却必须劈柴,只要她吃着家里的一口饭,她就必须要付出劳动来回报他们,这是她应该的。 聂瑶踉踉跄跄地走向了那堆凌乱的柴火,弯腰拾起沉重的柴刀,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开始劈柴,一刀,两刀,第三刀的时候,柴火一根都没被劈开,斧头却划过她自己的手背。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可是她的身体根本由不得她控制,依然一刀一刀地劈着。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流满面,满心惊惶。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表妹聂棠会是这么可怕……她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被强大的猛兽盯上了。 而除了瑟瑟发抖,她似乎也并没有任何办法。 …… “等等,这里不太对劲!” 几位御剑的少年突然放慢了速度,降落在这座幽静的小镇上。 “这里的灵气波动有异!”一位抱着瑶琴的少女瞪大眼睛,惊讶道,“好像这周围所有的灵气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莫非、莫非这里有哪位前辈在修行吗?我们是不是应当上门拜会一下?” “也未必是修行,说不定是魔修。”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头,“走,去看看情况。”说完,又重新踏上飞剑,风驰电掣一般朝着灵气涌动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御剑的速度疾如闪电,一眨眼功夫就已经找到了那个灵气波动异常的中心。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民房。 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气息很干净,并不太像魔修。 …… 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睡觉的少白突然一下子钻了出来,大喊道:“符修,赶紧停止聚灵,我刚刚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了!” 一个凡人,还是一个从小家贫的凡人,怎么可能自己画一个聚灵阵,然后自己引气入体?! 这不是魔修夺舍了凡人的身体,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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