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年轻人站在万众瞩目之中,他淡定自若,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问道:“沈家主,你之前说,只要是有沈家血缘的人,都有机会成为新任家主,您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沈正清紧紧地盯着他,握着手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他说话的语调依然还是如此温和:“正是,在下说出口的承诺,就绝不会反悔。在场诸位全部都是见证。” “艹,我想起他是谁了!”叶秦风异常激动,激动得都当众爆出口了,“这他妈就是那个假冒我女儿的变态啊!对了——他叫啥来着?” 叶老先生从一见到叶渐离出场,一张老脸都忍不住微微抽搐。 叶渐离的存在,比聂棠还要可恶得多,直接证明了他们叶家全部都是脑子有坑的眼瘸,一个大男人男扮女装混入叶家,竟然蒙骗过了所有人。 要知道,当初叶老先生为了孙女“叶卿言”还去讨了沈正清的人情,让他单独为她开小灶。 结果,叶渐离硬是在初赛就把自己给淘汰了,反而是他当初最看不上的“瞎炮”聂棠一举夺魁。 就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成为整个玄门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在背地里议论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把明珠当鱼目也罢,连个男人扮女人都认不出,这得有多蠢。 叶老先生觉得他老人至今还厚着颜面苟活,已经是他最大的倔强和坚持了。 有了叶秦风这么一提醒,立刻就有反应过来:“难道觉得眼熟!当初新秀大赛的决赛,可不就是他出来捣乱的吗?那个余艾青跟他就很熟!” “等等,他刚才说他是沈家人?!我没听错吧?” “是不是沈家人不清楚,但他是谢某人的走狗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叶渐离”无视众人的窃窃私语,只是微笑着继续追问:“我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沈家人,当年沈正沛把我扔到了福利院门口,用狸猫换太子的诡计把自己跟普通女人生养的私生子带入沈家。” “这是他欠我的,也是沈家欠我的。沈家主,你说,你们沈家是不是该给我这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作为补偿呢?” 他说话的语气谦和平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又很有技巧地给自己树了一个高台,得以站在“全世界都在迫害我”的立场上来俯视对手。 沈正清眯起眼,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淡淡道:“自然是该补偿的。” “叶渐离”朝他点了点头,笑得高深莫测:“沈家主这般心胸宽广,想必也是能够接受鄙人赠予的各种惊喜了。那么,多谢了。” …… 谢沉渊以叶渐离的身份进入了沈家的传承密室。 当他进入密室之后,那扇大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缓缓推动,以一种缓慢而又规律的形态自动合拢。 谢沉渊颇有兴味地看着面前那间漆黑不见五指的石室。 他能感觉到这石室中有人,但他并不慌张。 他的心中甚至还充斥着一股萧索的无趣感——对手太弱小,而他太强大,不管是什么游戏,总是逃不过猫捉老鼠的模式,是永远不可能尽兴的。 猫可以戏弄老鼠,抓了放,放了再抓,而猎人也可以在暗处等待自己的猎物落网,最后的奖励将是无比丰厚。 这都是他应得的。 他抢占了叶渐离的身体,掳夺了聂棠的符篆技能,现在就该换上最令他满意的身份了。 他当然不可能以叶渐离的名头去夺得沈家家主的身份。 叶渐离跟在他身边太久,为他做过太多事,在玄门造成的恶劣影响是永远无法消弭的。 而沈陵宜却完全不同。他从小享受“天才”的赞誉,被当作沈家唯一继承人培养,他的形象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更加有趣的是,整个玄门都痛恨他,畏惧他,恨不得他横死街头,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却能够用沈陵宜的身份,成为玄门最正面的中心人物。 他将在光明与黑暗之前无缝切换,将最光明与最黑暗玩弄于股掌之间。 忽然之间,石室墙壁上的灯幽幽地、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那火光的颜色十分怪异,是灿烂的金色。 原本挂在谢沉渊脸上的、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他神色怪异,仿佛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 而聂棠,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她的双手摆在膝上,手腕上的纱布白得刺眼,看上去就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学生:“谢先生,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谢沉渊:“……” 他情不自禁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