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灵光,姚老师这么一问,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这是在帮她澄清来了。可姚正法毕竟是评委,他不可能直接去帮一个选手说话,那样一来,就会显得整个比赛不够公正,反而会害了聂棠。 她把手伸进工装裤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被叠成小块的符纸,那鲜黄的符纸上绘制着正红色的符文,她一点都不在意地把这枚符篆拆开,让摄影机能够把整个符篆的笔画给拍摄下来:“这叫玄冰符,戴在身上的时候会有消暑的作用,姚老师想要试试吗?” 姚老师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符篆,珍稀地放在自己的上装口袋里,还舒坦地长叹一声:“真凉快啊,就跟吃了一块冰西瓜一样。” 聂棠:“……”姚老师的演技真比她妈妈还要浮夸。 姚老师又道:“唉,我也不好白拿小朋友的东西,喏,这是我用一块桃木削的小玩具,就跟你换一个……什么玄冰符吧。” 聂棠接过姚老师递过来的一把小匕首,那匕首很小很轻,但是匕首上还雕刻着一串镇邪的符文,对她来说,这就十分精致和实用了。她身手本来就不好,就算给她一把千年桃木剑,也不过是暴殄天物,浪费了一把好法器,可是这么小这么轻的匕首,对她来说反而更好用。 姚老师又一边走一边嘀咕:“玄冰符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聂棠垂下眼,忍不住嘴角上扬:姚老师为了她这点事,真可谓操碎了心,想方设法要帮她从现在的窘境中撇出去。 …… 考古队的注意力永远是专注在这座东汉陵墓里的陪葬器皿还有墓道石壁上的壁画上。他们来来回回,小心翼翼地把墓道的壁画拆卸下来,再覆盖上塑料薄膜,喷上一层保护涂料。 这个时候,更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就是那些女队员都能顶上一个男人的工作量,该扛就扛,就搬就搬,一点都不含糊。 庄景梵从来没有现场看过文物的初步处理工作,只觉眼花缭乱,感叹道:“原来文物出土这么麻烦。” 秦越茗教授朝聂棠招了招手:“你过来。” 聂棠立刻走了过去,秦教授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做这一行的,总是要练练手,你也一道来帮忙吧。” 要把壁画给卸下并且尽可能完整地保存,是个挺辛苦的重活。秦教授有点嫌弃地看了看她瘦弱的肩膀,还有那纤细的胳膊,真是,怎么能连一点肌肉都没有? 但是这也没办法,从前墓道是完全封闭的,没有空气流通,这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住壁画本身的色彩,现在遇到了空气,壁画表面的染料就会加速氧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和石墙分离并且做好保护措施。 聂棠本来就戴着白棉布手套,也学过怎么做最简单的保护措施,现在就能直接上手。她刚被秦教授叫过去,沈陵宜立刻就跟在她身后。 秦教授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就是因为这个男生,建筑学院的学院长还跑过来跟他大吵一架,说没想到他这么有心计,拐带他的得意门生。秦教授表示,他从来都不勉强任何一个学生,他自己长了腿要往他那里跑,他难道还要阻拦吗? 于是秦教授当场赏了沈陵宜一个白眼:“我就叫聂棠过来,你跟过来干什么?没见你们姚老师还在那边吗?” “我跟聂棠是一组的,”沈陵宜解释,“我们不能分隔太远。” 秦教授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能分隔太远”这种说法,觉得很奇怪了:“聂棠是你女朋友?” “当然不是!”沈陵宜矢口否认。 “就是女朋友分开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还不是,好了,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麻烦。” 沈陵宜:“……” 他超委屈的好不好? 但是也没办法,就算秦教授不能理解,他也不可能离聂棠太远,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聂棠还是第一次亲自上手处理壁画,对于壁画保存和修复那些内容,她原先也就是在课本上看看罢了。 “聂棠,”一个女队员还动手之前还特意提醒了她一句,“等下记得轻拿轻放,千万小心,这石板会比较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聂棠嗯了一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回答:“我做好准备了。” 石板落下,聂棠整个身体都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当场就跪了。也幸亏沈陵宜就站在她身边,见她差点就要被一块石板给压垮了,忙从身后托住她。 他没戴手套不敢直接用手去碰那些壁画,只能从背后托住她戴着白棉布手套的双手,甚至还不得不弯下腰来配合她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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