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鬼楼传说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故事,但总得准备一个手电筒吧,还有手机充电宝,关键时刻,手机还能当成照明工具使用。 他完全都忘记了,之前自己有多么抗拒去鬼楼这件事——尤其是,一起行动的那个对象还是聂棠,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完全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聂棠直接回家带了几张符纸,整理了一点随身用品,就在学校里面的招待所定了一个房间。 学校那幢被称之为“鬼楼”最早是化学系的实验楼,还在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大学生能拥有去专业实验室做实验的机会,都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只是到了现在,启真大学的校区面积一再扩建,还有了更先进的实验室和教学楼,旧的那幢“鬼楼”外面则拉起了封条,直接封闭了。 这样一来,鬼楼的传闻就更加沸沸扬扬,激起好奇心旺盛的同学去鬼楼冒险,当然,鬼楼里有鬼的传闻一直都有,实锤却没有,反而是学校保安队抓到了很多三更半夜不在宿舍睡觉跑到老楼探险的学生,竟然还有带着酒精炉去烧烤的奇葩,总之一个个全部都记了警告处分。 聂棠为了行动方便,还特意换上了一套运动装,是她大一时选修网球课买的网球服,最近她已经差不多克服了见到现代人穿着袖短裤露出胳膊和腿的不适应,开始觉得现代的服装轻薄,方便,面料还好打理。 当她空着一双手,身上连个包都没背,在鬼楼附近和沈陵宜汇合的时候,他都有点吃惊:“你就准备这样直接进去?” 聂棠从裙裤口袋里掏出了几张辟邪符:“带了这个。” 沈陵宜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符纸,不禁摇头,果然是女生,嘴里说着要去鬼楼探险,实际上却什么都不准备,难道等下就准备负责尖叫吗?他直接把一个手电筒塞到她手里:“拿着。” 聂棠拧了一下手电筒,调到最强光,朝左边一晃,就听见一声“卧槽”,一团黑影飞快地从树丛后面滚了出来:“别照了别照了,眼睛都要瞎了!” 沈陵宜一看,气得当场都想揍人:“你们来干嘛?!”为首的不就是他们寝室的寝室长兼行政班班长周睿吗? 周睿是出了名的八卦,被他看到的事,不出三天保证在整个班级都给传遍了。他都没说自己今晚去干什么,就说万一宿管检查人头,让他帮忙顶一下,现在可好,他干脆还拉着全寝室的人一起来凑热闹。 周睿抬手顶了一下眼镜,一本正经地指责:“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和校花出来约会,还偷偷摸摸不告诉大家,这算是好兄弟的做法吗?” 沈陵宜:“……不是约会啊!” 于是寝室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噫了一声:“行了,我们都知道,就是表面探索鬼楼实质是约会嘛,欲盖弥彰有意思吗?” 沈陵宜百口莫辩。多说两句,室友还直接冲上来一左一右把他给架在中间,使劲地撸他的头发:“原本就知道你不厚道,没想到你还能这么不厚道,明明就跟校花关系这么好,嘴里却一直说不熟不熟——哦,你是不是怕被人抢?” 沈陵宜直接把他们伸过来的手全部打开,又从包里掏出一包消毒湿巾来擦了三遍:“我说不熟就不熟,干嘛要骗你们?!”他朝聂棠看了一眼,只见她已经把手电筒的光给灭了,微笑着看他们打打闹闹,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好具体哪里不自在:“我们赶紧走吧。” 周睿凑上前,主动跟聂棠搭话:“我是土木工程系的周睿,去年拿过国奖,聂同学你好。” 聂棠朝他微微一笑:“你好。” 周睿又问:“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这个问题不让你觉得被冒犯,你是真的跟传闻中一样正暗恋沈陵宜吗?” 聂棠挑了挑眉。虽说她这是有点鸡蛋里挑骨头,可如果是“暗恋”怎么貌似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这下,整个空气都寂静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陵宜更是安静得很彻底,他其实挺烦恼的,聂棠喜欢他,那是她自己的事,他也管不着,但是这件事吧……实在是有点影响到他了。不知道多少人揶揄打趣过他,也有很多人还劝他赶紧从了,说他有聂棠这样的女生垂青,他还要摆什么臭架子。 这给他的感觉就是,聂棠就像皇帝,她在那里挑挑选选,不管看上谁,手指一点,对方就不能说一个“不”字,直接就得被脱光了送进寝宫,背后还有一群太监比皇帝还急,比如他这些室友。 聂棠摇摇头:“不是暗恋吧。” “嗯?不是吗?”周睿明显很失望,他的语气里透着失望,表情也很失望,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自作多情的人一样。 沈陵宜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有那么淡淡的一点点不高兴,不过介于他一年到头就没几天特别高兴,这一点点不愉快也就不算什么了。只听聂棠又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这明显就是明恋了吧?” 沈陵宜差点一口气没接上去,抽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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