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她想起来,这玉簪,正是去年中秋,她生辰之日,那人特意赶回来,送于她的。 倏地,她忽然坐直了身子,微微睁大了眸子,身后的玲珑吓得一跳,不解地看着她,就见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扶额,却是遮不住眼角的一丝笑意。 玲珑有些迟疑:“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洛伊儿从铜镜前起身,挥手道:“没事。”虽是如此说,但是玲珑却是听出她心情似乎不错? 玲珑眨了眨眼睛,对此有些不解,刚刚还有些乏闷的小姐,怎么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洛伊儿歪歪躺在软榻上,葱白的指尖从腰际上的羊脂白玉佩上划过,眸子里越发灼亮,她想起了一件事,却是有些不敢确定。 靖王殿下出生之日,其生母虞妃便难产而亡,景帝对虞妃情绪多有复杂,先是在其生前,对其百般恩宠,后来佳人又是因为救自己,才香消玉损,更为他诞下了一子。 可能是高位之人,更加珍惜那丝毫温暖,虞妃舍身救他,在景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以至于,便是之后多年,他也对靖王多有宠爱。 恰是因为此,靖王生辰便是虞妃忌日,便从未大办过,甚至景帝刻意忽视这个日子,旁人自然不敢提起。 她刚穿来的那一年,小姑娘原身的记忆尚为混乱,只多记清侯府事宜,她为不露马脚,也并未多问,只知晓皇后姨母未有亲子,如今的三皇子生母早亡。 齐侯府只有她一位嫡女,她日后的路其实并不算广,那深宫多半是她以后的去处,她心底清醒,入宫后,她待宫中众位皇子皆是好态,除了裕王以外。 不管如何,三皇子为皇后名下子嗣,她于情于理,都应与他交好。 那年,众多皇子公主的生辰都办得隆重,她知晓三皇子受宠,便早早备好生辰礼,却是在待到天色正午,也不见宫中有分毫动静,她素来谨慎,自然心中存疑。 那日午时,在皇后宫中,遇到了那时不过少年郎的方瑾凌,神色淡淡,锋芒内敛,似乎并不知道今日是自己生辰一般,平静地踏入坤宁宫,只是她心思敏感,莫名觉得他浑身气压比往日低些。 同着他一起走出坤宁宫,最终还是将生辰礼给了他。 少年紧皱眉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捧着锦盒,时间久了,心底也有些迟疑不安,就在她要收回锦盒、服身请罪之时,少年才淡沉让人收下,转身离去,只是转身之际,似乎深深看了她一眼。 时间过久了,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只是那日伴公主读书之时,才不动声色地从庆雅口中套出话,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少年生辰,便是生母忌日。 孝为天,他不该有丝毫喜色。 更遑论办生辰礼。 自此,洛伊儿才知道,为何宫中对三皇子生辰从不谈及,也正是因为此事,她在后来,才更细心谨慎,不让自己再踏错一步。 那时,她自然是以为,少年对她的举动是不满的,后来便刻意忽略此事,几番时间过去,她便也真的忘了去。 圣上兴起狩猎那年,她已然从宫中离开,不再进宫伴读。 只是,刚刚玲珑提起玉簪,她忽然间想到,今年靖王殿下的生辰也快到了。 她恍惚间,似乎记得她进宫伴读的第二年,那少年曾有一日在坤宁宫门口,等了她许久,等她缓步走出后,便转头看着她,她心底不解,只能服身行礼,少年不知看了她多久,似乎四周都冷了些,最后却什么都未说,转身离去。 她在少年背后起身,驻足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明明身后奴才成群,却似万般寂寥,无人可以攀近。 只是,她最终不知少年是何意,庆雅找她伴读,她便将此事忘记。 洛伊儿指尖捏着玉佩,此时心底隐隐有些猜测,那年他在坤宁宫门口等她的那日,应是……他的生辰。 他等了许久,也许是在等那份……生辰礼。 只是,她在第一次犯了错后,便刻意将这个日子忘记,那日她想了好久,都未曾意识到少年所为何意。 洛伊儿眼尾处那丝笑意散去,心底泛起些许涩涩,手中的玉佩温润,色泽极佳,也让她突然想起,那年她送于他的生辰礼,便是一块玉佩。 她无意之举,他却不知记了多久。 那日虽是他生母忌日,可是,他自幼便见着众多皇子的生辰礼,所有人都在为他生母逝去而忌讳,却不曾有一人为他的到来而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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