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安冷眉:“伊儿,友善谦逊自是好事,但是,恩威并施方才更有效,莫要让他人爬到你头上。” 他淡淡抬眸,对着洛伊儿教导着,他对于她素来的做法自然是满意的,温婉知礼、落落大方,但是今日府中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了,洛芙明知其亲事,却依然肆意而为,流露心思,让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在他心中,几位庶女自然是抵不过这位嫡女的,更别说,府中几个孩子,他亲手抱过的,怕也只有这个孩子了,从小小的一团抱着他腿,咿咿呀呀地叫着爹爹,到如今亭亭而立,素眸浅笑便让人想将她捧在手心疼宠。 甚至……她眉眼间无意流露的疏离矜持,恍惚间会让他觉得看见了当初那个在芍药丛中斜眼浅笑的女子。 洛煜安有些失神,直到洛伊儿轻声一句“伊儿知道了,让爹爹费心了”,才将他心神来回来,他抬头看着女子有些失落的模样,心底微叹,泛起些许温情柔意: “罢了,你做得很好,其他事还有爹爹在。” 他想伸手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只是余光扫到脸色微白的楚氏,终究没有起身,他皱起眉头,掖了掖其被褥,对于外间的事充耳不闻。 洛伊儿垂眸站在一旁,袖子中的手无意识地绞住手帕,爹爹对她,素来都是极好的,对于两位兄长,尚会冷脸生怒,但是对于她,向来都是温和相待,对于府中几位子嗣,似乎偏心地只在她身上留有了温情。 寂静间,德荣终于归来,带着一大批人,手里捧着一个带着泥垢的木盒,面色冷肃地走进屋内,并没有进入内殿扰了夫人的安静,在外间拱手道: “侯爷,奴才找到了点东西。” 无人注意的地方,洛茜看着那个木盒,眼神变冷,不由得攥紧了袖子,便是碧玉,也是埋头不安地站在她身后。 德荣话落没有多久,洛煜安便带着洛伊儿走了出来,扫到下人手中捧着的木盒,遂又想起刚刚御医说的话,面色铁寒,便是洛伊儿也是微微一蹙眉,显然没有忘记御医的话。 她轻步走到洛齐衡身边,瞥见洛齐彦面色不佳,有些担忧地扶着他一边手臂,见他摇摇头,便也没有出声询问,紧紧抿着唇,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面色不好的洛茜,她收回视线,眸子里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旁人并未听到那御医的话,所以也并未猜到这里面有何物,洛煜安坐也未坐,负手而立,盯着下人手中的木盒眼中冷意盎然:“打开!” 德荣侧身一步,朝那下人颔首,下人上前一步,低头将木盒打开,里面的东西完完全全暴露在洛煜安眼底。 洛煜安一言不发,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即将爆发怒火寒意,洛伊儿敛下眸子,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场的人。 “木盒从那里找到的?”洛煜安的声音让人胆寒,尤其是几个心虚的人更是缩了缩肩膀。 “回侯爷的话,属下是在落云阁找到此物的。” 洛伊儿等人微皱眉看向洛茜和洛樱,洛茜还没有说话,洛樱倒是先反应过来,脸色发白地辩解道: “爹爹,不是我!” 她急得眼睛通红,看起来真情实意,没有说谎,只是担心洛煜安怀疑她,急得连忙掀开裙摆跪下,刚说完话,她就惊疑不定地看着洛茜,落云阁除了她,还住着洛茜,只是她心底因着之前的事,对洛茜有些害怕,此时也没有着急攀扯,只是一个劲地哭着: “爹爹,你相信小樱,小樱没有害母亲。” 洛煜安只是冷眼看着两人,就在这时,洛樱的贴身丫鬟茯苓突然身子抖了抖,她猛地跪在洛樱身边,惊恐地说道:“侯爷,奴婢知道是谁!” 洛煜安双眼一眯:“说。” 茯苓低着头,羸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地:“是碧玉!奴婢看见了,前天夜里,她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的杨树下埋东西。” 碧玉气急了反驳:“你胡说!” 茯苓惨白着脸色:“侯爷,奴婢没有。” 洛煜安负手在身后,脸色暗沉,也没说相信谁,只是余光瞥见那木盒里的东西,眼神就更冷了几分,此时,德荣开口:“侯爷,此物正是在落云阁的杨树下发现的。” 洛伊儿看向洛茜,却见她虽然脸色惨白,眼底却不见慌乱,收回视线,她心底已有猜测,今日这事怕是有人要陷害洛茜。 她眸色微冷,不管背后之人目的如何,将手伸到楚氏身上,便是过线了。 她扫了一眼茯苓,复又想起那日在竹林看到的鬼祟身影,微微暗了神色。 洛煜安有心查出背后真凶,自然不会任由茯苓两句话就定了洛茜的罪,他冷眼看向洛茜:“你有何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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