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 阮教授仍然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辅助机械的角色,继续保持沉默。 “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在这座城市里弄伤你。”阮闲坦然地直视着仲清,“你先出去吧,估计关医生要开始少儿不宜的话题了。” 仲清整张脸上写满了“信你才怪”。 “这是合作人的意思,先出来比较好。”一个声音加入谈话。 阮闲捏捏眉心,他知道那声音是谁的——唐亦步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他没有跟进车子,却把脸紧紧贴在了车玻璃上,鼻尖被压得有点扁。为了避免关海明的怀疑,他特地压低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影视作品里的绑匪声线。 关海明的确看不到这个角度,但阮闲怀疑就算他能看到,也未必能认出整张脸压上玻璃的唐亦步。 阮闲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撤下玻璃,唐亦步差点被惯性按着跌进车窗。他揉揉鼻子,那张英俊的脸又回来了。季小满站在几步外,努力看向远方的黑暗,没有转头的意思。 仲清有点愤怒地瞪了唐亦步一眼,在他睁开全部眼睛的情况下,这瞪视相当有压迫感。 “非常巧妙的设计。” 唐亦步兴致勃勃地操着绑匪声线,仔细注视着仲清。那眼神倒不像看畸形或者怪物,也没有阮闲那样平静,更像一位雕刻家发现了高质量大理石。 “其实考虑到存活率,最初我考虑过相似的肉体方案。人类的生理结构在战斗方面不占优,大型猫科动物的骨骼结构要更好,可惜条件不允许。” 那仿生人听起来在认真地遗憾和羡慕。仲清有点呆滞,像是拿不准要怎么应对这样的态度。 “幸亏你没那么干。”阮闲又拉开车门,快速吻了下唐亦步的额头。“那样我们睡一次要麻烦不少。” 唐亦步严肃地思考了会儿,点头表示同意。 仲清缓缓转过头,一言难尽地看向阮闲,又惊恐地瞧了眼唐亦步,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推下了车。直到双脚踩上地面,仲清还在琢磨要拿出什么情绪来面对眼下的情况。 把仲清半哄半震地弄下车,阮闲朝唐亦步大方地飞了个吻,继而残酷地关闭车窗。 “行了,继续吧。”阮闲转过头,冲光屏里一脸迷惑的关海明说道。“我把他弄下去了。” “刚才那声音是……?” “不重要。” “……算了,先说正事。”关海明揉揉太阳穴,“我知道那种病,名字挺长,也没必要说。重点是那孩子的病已经到了末期,我不知道你们留他做什么,怎么说呢……” “你刚刚说他不会有事。”余乐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同样皱起眉。“该说就说,别磨叽。” “‘他’的确不会有事。”关海明苦笑两声,“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仲清。” “那么那个叫‘仲清’的人类已经死了,至少之前的医学概念是这样定义的。不过这一点一直有争论……他的病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病毒感染外加自体基因缺陷引起的,关于这种病,我们有个比较形象的说法。我们叫它‘杜鹃病’。” “听不懂。”余乐非常直白。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将身体状态保持得如此良好的,通常病人会在青春期全身衰竭而死。这个看起来已经成熟了。” 谈到自己的专业相关,关海明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冷漠而官方的口气。 “具体的病理机制的确复杂,我举些简单的例子——不少寄生虫会改造自己的宿主,让它们产生变异,更容易被捕食。比如制造不利于生存的畸形体,或者让它们变得更加显眼、容易暴露在天敌面前,好保证自己能够正常繁衍。” “那小子是寄生虫控制的僵尸?不太像。” “我只是表达一个大概的感觉,不是精准应对的例子。事实上小到病毒大到寄生虫,都会对自己的宿主产生影响。将它们引导向对自己的有利的方向,远离对自己有害的方向——为了获得水分让宿主自己将自己溺死,为了远离致命的水环境从而使宿主产生恐水症状,诸如此类。” “杜鹃病的情况要更复杂点。致病病毒截获了宿主的基因表达,对自己获得的躯壳进行改造,从而获得便利的身体,以及生存于宿主种群里的知识和技能。无论是仲清的脑还是其他器官,在医学上并未死亡,它们只是被……非人的生物接管了。” 余乐缩了缩肩膀,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呆滞。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