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消灭自己。 因此他不能泄露丝毫能让人联想到研究所的东西,比如这个名字。 它的来由其实很简单。 自己的制造人久病不愈,随岁月流逝,就在自己的眼前渐渐衰弱下去。阮闲只能食用研究所特别准备的流质食物,可他在自己的机房偷偷藏了袋自制胶质糖果,趁和自己交流的时候来偷吃。 【这些糖对您的身体有害。】那时自己已经获得了电子发音能力,可以一字一顿地拼出语句。 【我知道。】阮闲平静地答道,【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 【怎么,你会为我难过吗?】 【什么是难过?】 【算了,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难。】机械轮椅带着阮闲前进,他含着糖果,将剩下的塞回金属柜子的缝隙。【老规矩,将今天的课题报告发到我的电脑上。不过这次的可能有点难,我们可以先聊聊……】 一阵铃声打断了阮闲的话,他的制造人低下头,看向呼叫光屏。 【阮教授,您的α-092-30实验样品出现异变,请速来七号研究室。】 【我知道了。】阮闲简洁地回答道。【nul-00,抱歉,今天我们只能聊到这里。不过这不代表你能偷懒,记得准时把课题报告发给我,我们明天再继续。】 说罢,他急匆匆地指挥轮椅离开房间,显然打算就此放弃下午的午休时间。 属于自己的机房再次安静下来。少了对方的声音,外面的午休音乐慢慢渗进房间。很舒缓的歌曲,卡洛儿·杨的《亦步亦趋》。 五年来,阮闲每到下午三点都会出现,和自己聊上两个小时或者更多。 然而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阮闲。 唐亦步长长吐出一口气,收紧双臂。他怀中的青年已经睡熟了,安静地蜷缩四肢,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唐亦步歪头想了想,分了点被子过去。 一夜平静。 几个小时后,太阳从地平线彼方浮起,空气跟着明亮了几分。嘈杂的人声逐渐填满住宅楼废墟的走廊,墟盗们互相吆喝,叫嚷,咣咣咣跑过门外长廊。 阮闲裹紧身上的被子,这一觉睡得太安稳,他差点忘了自己人在什么地方。门外又一阵不知道是谁的大笑后,他终于伸手揉揉眼,爬下床。打了几个哈欠,阮闲从墙角桶里取了点水,踱去半塌的卫生间洗漱。 唐亦步一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忙着把黄油饼干和威化叠成某种建筑。 “早餐。”他愉快地招呼阮闲。那仿生人不知道从哪摸到了几个黑色发夹,把微长的黑发别起来了几缕。“我们的食量会比一般人类多不少,提前吃点比较好。” 这是还要出门蹭一顿的意思,阮闲失笑。他抓起块威化衔在嘴里,将两把血枪装进枪套,心情莫名舒畅。 “别创作了,大艺术家——我听到了刚子的声音,他正往这边过来,你得把门口的冰箱挪开。”咽下嘴里的食物,阮闲将外套披好,白大褂的衣角划过空气。 唐亦步神情一凛,他飞快将饼干塞了满嘴,然后痛苦地咽了下去。阮闲摇摇头,随手递过去一杯水。 没过半分钟,刚子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带你俩吃个早饭,再去附近转转。”壮汉表情不怎么好,显然对自己的差事不是很满意。“等你们差不多熟了,去昨儿的地方再深潜一次……多带点设备,这次得记录详细地图。如果明灭草还有,记得标好位置。” 阮闲没再露出配合的温和表情,只是颔首示意。“我知道了。” 那壮汉颇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这里的食堂建在坍塌大半的篮球馆中,篮球馆活像被掰去一块,可怜兮兮地敞着口,被埋在废墟海最边缘。好在采光不错,通风也一流。空气干燥洁净,比起潮湿的聚合体内部更适合存储食物。 几口铁锅里噗嘟噗嘟翻滚着褐色的汤汁,炖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船长弄到了个肉类培养器。”刚子抓抓头发,端过来两碗炖肉。浅棕色的肉块被炖烂的土豆包裹住,没有搭配主食。“那东西能培植大量肉块,不过都是一个味儿。趁没吃厌,多吃点。” 没有人费心在篮球馆中布置桌椅,所有人或蹲或坐,咀嚼声此起彼伏。 “谢谢。”阮闲点点头,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