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侍女的脸上,琢磨半晌,突然扬手,便是一巴掌。 四个鲜红的指印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那侍女怔了一下,垂头跪下,俯身求饶。 管事上来问,“可有甚做得不妥当了?少爷何必自个儿动手?叫人来拉了出去教训便是。” 侍女身体颤抖,哀声连连。 李昊衣裳松垮,将手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子,不紧不慢道,“抬起头来。” 侍女不明所以,管事立刻将她的头强行掰了起来。侍女面容哀泣,皮肤惨白,脸唇也变得有些青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满含了泪水和哀求,连一丝火光也无,全是逆来顺受。 他凑得近,只见得泪水滚滚落下,瞳孔里能见自己张狂的模样。 突然,便十分无趣起来。 李昊站直,挥挥手厌烦道,“出去。” 侍女似是不懂,管事却立刻呵斥,“少爷不跟你计较,还不赶紧谢恩?” 侍女磕头,膝行着退出房间。 李昊又想了想,道,“给我挑个性子烈些的来。” 管事连忙点头,即刻去办。 李家别宅中,侍女和从者无数,个个都被家养长大,深知内宅规矩。或者脾性有所不同,但对主人家恭顺乃是第一位,紧急间如何寻那性烈的?倒是有擅长耍些女人小性子和小花招的,然管事断定了少爷要的不是那般普通女子。 今日外出,管事随行,自晓得发生了何事。 那郡守夫人羊毛虽然算不得绝美,但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姿;又兼不施脂粉,更显得清水芙蓉一般。可当那夫人似笑非笑地发起威来,浑身上下立起来的尖刺能扎得人浑身血淋淋的。李昊向来要甚有甚,何尝被女子那般鄙薄过?又何曾有欲要而要不到之物?两相加成,管事自然摸清了自家少爷那点子说不清楚的心思。 因此,再送入房中的侍女,便不再貌美得惊人,眉眼间反而和顾皎挂了几分的相。 李昊那时刚吃了药,歪在软塌上散着药劲儿,见得那侍女的长相,立刻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便知,自己差事办得极好。他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顾皎万万没想到,李恒居然给她搞冷战。 自那日校场商量不欢而散后,他连着三四日召集魏先生、周志坚和几位主簿幕僚议事。书房外面守着牛高马大的护卫,丫头别想靠近一分。她想套个话,问问商量的是甚事,结果李恒根本当没听见。撒个娇,他干脆将她按床上去;发个火,他一脸纵容地看着她。她想出去散个心,后面除了跟着丫头和护卫,还单派了一队兵丁。 基本将她当犯人看待的节奏。 她暗自恼火,想借个机会跟他吵嘴,然后去农庄上几天,算是另类的示威。没想到李恒却直接地将话都掀开了说,“皎皎,你要做农庄,开荒地,修新式的房子,或者做其它甚事,我都支持。唯独引高复入局,你想也别想。你故意找我吵闹没用的,毕竟你也不是当真生气,对不对?” 呕得她半死。 弟弟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李恒那处的路走不通,顾皎只好去找魏先生。 “我倒是觉得夫人的主意极妙,既可探知高复真正的底,又能找出他杀阮之的真实原因来。若是运气好,当真将他斩杀,这天下大势也能彻底扭转。奈何延之惊弓之鸟,舍不得你以身犯险。上次,我也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他心里怪我,我都知。”魏先生不和顾皎说暗话,明明白白道,“你这次再把我推出去,一旦咱们的局稍有不完善之处,你被牵连得受伤,我和他的父子师徒之情,立刻完蛋。” 顾皎看着他,“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现联军牵制了高复大军主力,许慎先生和温佳禾也很顺利地呆在高复身边。高复通不知道咱们已知晓一切。我们在暗,正是大肆活动的时候。况且,有李家这个因素在,可以将计就计地用他去诱高复,甚至他家在青州王账下的几个子弟,也可一用。” “你说的,我岂有不知?”魏先生一脸遗憾,“说个实话予你听,王爷帐下随意哪个幕僚面对此般情形,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你用得淋漓尽致。” “我知。女人如衣服嘛,没了旧的,换件新的就行。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