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下面人送的,现在还没回信呢。” 李恒就看着他,可惜许星根本不敢对视。 李恒道,“许慎先生,怕不是又跑了吧?” 许慎先生虽是隐居高人,但更喜欢的是寻仙访友。家中呆半年,外面跑半年,若是遇上甚知音,盘亘一两年也是正常事。魏明跟随许慎的时候,几乎被带着跑遍了九州,很是长了许多见识。 当然,行万里路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不好的是老先生不喜下人跟随,从来自作主张,要去哪儿便去。这便罢了,还不喜交待行踪,长年累月找不着人。为此,家中派了几个子弟跟随,但也经常被甩。特别是魏明带着李恒投奔青州王后,许慎先生明确表示不喜,闹得相当不愉快。 李恒那么一问,许星就不吭声了,显然许慎先生又不知行踪了。 他便放下魏先生的信,敲着桌面。 许星不自在得很,看看李恒,再看看屋顶,干巴巴道,“所以我得马上走啊,不然找不着太爷,家里人该着急了。” 已经找不着许久,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李恒道。 “那怎么办?也不能放着不管呀。”许星有些急了。 李恒看他一眼,道,“与其你大海里捞针,到处寻他,不如让他来寻你。” 许星有点傻眼,“怎么可能?” “先生是不是说过,许家子弟永不为官?” 许慎先生才高八斗,能写会算,早将自家的气运三代算得清清楚楚。他说乱世打仗,几十年没跑。天下百姓苦,苦在诸侯的野心,苦在天道。这时候做官,要不就是帮人争夺天下,要不就是压榨百姓,简直猪狗不如。他许家的子孙,不允许干丧天良的事。因此,严格约束,都不许做官。 许星谨慎地看着李恒,感觉很是不妙。 “你且去做个龙口城的城守试试。”李恒微微眯眼。 许星摇头三连,死也不干。太爷虽然是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那个算卦之术实在厉害,这上头收拾人还是很容易的。他不同意便算了,还转身就要走。 “走?那我便向魏先生举荐你,青州王在河西和京州缺人得很,你去当个主簿。河西郡城的主簿,你这般年纪已是很显眼了,必立刻名扬天下。太爷无论在何处,听得这个消息,必然立刻赶来收拾逆反的子孙,何愁找不到?” 许星只得回来,咬牙道,“何必呢?” “你去龙口,我帮你找太爷。”李恒提出交易。 “太爷不准咱们当官!” “城守也是官?”李恒笑了,“你先去管着,太爷来了,随时挂印走人便是。” 原来那城守,便是如此。 许星一想,好像也很有道理;可再一想,自己如此便是入套了?他自小便不爱舞文弄墨,怎么能去做官?就算是最小的城守,那也是—— 李恒见他动摇了,道,“这处小城,只得关口稍微有些事。其余事务,顾青山和那商会自然就帮手打理了。你做个城守,其实也自在得很。若不然,你去瞧瞧隔壁那些小城,如何?” 那便算了。隔壁那些城,本无龙口的肥腴,又被柴文茂连着刮地皮,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四面流民,几乎都流落成土匪了。他去,才不讨好。不自觉地,便同意了。 李恒马上将写好的文书拿出来,按上他的印,此事也就成了。 许星拿着认命的文书走出小庄的时候,头晕脑胀,待春风一吹才清醒过来。可这时候已经晚了,那要人命的官位,已落在身上。他忍不住咒骂一声,想跑却怕李恒当真到处传扬许家人投了青州王的事,只得忍下来。 而崔妈妈早得了李恒的消息,已是驾了一辆马车在旁边等着。 “许城守,已是二月了,咱们这会儿上路吧?一年之计在于春,还有一城的人等着你要吃饭呢。” 许星无奈,无住处收拾了包袱,上车走人。他下面跟着的几个随从,也很不显地从庄子里撤出去,直奔龙口城。 崔妈妈驾着马车悠悠然出关,不想关口处却碰上了四骑举着黑色青州王旗的信使,其中一人赫然是卢士信。 “士信,何事?” 卢士信止了快马,冲到车前,一脸的喜气,“妈妈,延之呢?” 许星探头出来,冲卢士信拱手。两人见过几次,但交情少,只是面熟而已。 “将军和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