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坚也只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能做甚?” 顾琼背上火辣辣的痛着,趴在皮毡上,长生在给他涂从大夫那里要来的不知什么药汁子。 “少爷,以后别那么冲,做事要讲究方法。小姐若见你这般莽撞,又该骂你了。”长生道。 顾琼痛得嘶嘶抽气,“这种事,我不冲出去,谁冲出去?咱们来前面帮王爷拼命,姓柴的在后面不顾咱们龙口人死活?有这样的道理吗?到时候仗打完,回去,家没了,谁赔咱们?” 长生晓得自家少爷牛脾气,犟上了少有人能劝得动,便住口了。 可门口围了一大群观望的,都心有戚戚。 “妹夫也真是,不知跑哪儿去了,也不来个口信;魏先生架子也大,见也不见我。周大哥打我也不轻些,手下得尤其重!” “都晓得你是先生的学生,当然要教训得狠些!” 正抱怨着,外面传来周志坚的声音,“还能说话呢?可见还是打得轻了。” 便有人招呼着,“周大人。” 周志坚将那些人都挥退了,走进来看了一眼。顾琼本生得白,后背上十条交错的血痕,当真是没一块好肉了。长生抹上去的药汁,乌漆嘛黑,伤口显得更狰狞了。因他来看了,顾琼还故意叫得大声些,哎哟哎哟个没停。 长生只好赶紧给用干净的白布包起来,帮他穿好衣裳。 顾琼偏头,不去看周志坚。 周志坚问,“还能走路骑马不?看样子,是不成了吧?” 顾琼恨他不手软,道,“挨抽的是背,又不是屁股和腿,当然能了。” “行。”周志坚看旁边的长生,又问,“你去外面,叫些平日办事实在,动作麻利的来。” 长生二话不说,捧了药盆子便出去。 “你要作甚?”顾琼问。 周志坚没说甚,道,“你要来便跟着来,不来便算了。” 顾琼,当然是要去的了。 周志坚点了一百新兵,发了军靴、辎重和一大包黑漆漆的物什。 顾琼待要问话,周志坚瞪他一眼,只一个字,“走。” 顾琼懵懵懂懂跟着大部队往外,出营地的时候,却见另有一些将领似乎也在点兵。世子和郡主骑在高头大马上,跟旁边的魏先生说着什么。 一错眼,便没见了。 顾琼头一遭行军,虽有准备很苦很累,但没想到成都超越他的想象。马蹄全包上,蒙眼睛,人不能说话,还得牵连来回前后的人。摸黑的,前面有甚也不知,去做甚也不晓得,一片雾蒙蒙的。若是饿了,抓一把雪配干馒头片或薯干吃;若是冷了,那就走得再快些。如此夜行晓宿,搞了两天。 周志坚才说了一句,“到了。” 放眼看去,却是一连片的碧蓝湖水,有牛马在湖边饮水,更有连成大片的帐篷和堆叠到天高的干草堆。 还有京州王的旗帜,在半空飘扬。 顾琼再傻,也晓得是摸到京州王堆辎重的地方了。他欲要说话,周志坚却道,“现在可以将包里的肉干吃了,就地休息两个时辰养精蓄锐,待见到对面起火,咱们便骑马从这林子里冲出去。” “记住了,按照我教过的方式,最快的速度将装黑色的包,远远地丢着火的粮食堆上去,之后只管往南边跑。” 长生和旁边的人也晓得了,然均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个个发抖,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周志坚皱眉,“怕死?这是派给你们最轻松的活儿。顾琼,你不是天天叫着要见魏先生吗?身无寸功,怎么见?见了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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