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缓缓地数着数,略有点挑衅地看着朱世杰。朱世杰似笑非笑地看顾皎的方向,她车前架子上侧坐着含烟,被晨光照得雪白一片。他心中火热,安抚□□的马,上半身逐渐呈弓形。数到十后,朱世杰也奔出去,却见白电落在了最后。 只一转眼,几骑彻底不见了人影。然负责护卫世子的侍从却不能放任,自然又派了十来骑跟上去。 烟尘冲天而起。 顾皎咳嗽了两声,赶紧放下窗帘,抱着旁边的茶壶喝水润喉。 歇了好一会儿,估计着烟尘散了,她才重新开帘子。 不想柴文俊骑着马从旁边慢悠悠过,他似乎休息得很好,过去也才三四天,完全看不出病气了。 “延之表面上不爱说话,其实内心火热。在军营的时候,他因年纪小,要做出威严的样子才能服众,很少和人打闹;只在自家兄弟面前才松快些,像这样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 顾皎道,“郡马怎地不一起跑马?” 明明一脸羡慕的样子。 柴文俊捂着嘴巴咳嗽一声,侧头看她,温润的眼中满是笑。不过,那笑里也带了几分无奈,“百无一用是书生,跑马倒是畅快了,若不小心栽下去,又要起好大的风波。” 顾皎艳羡道,“我也想学骑马,只还没学会。” 两个弱鸡,同病相怜,同命相知。 不由得,对着笑起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顾青山拍马上来,加入了两人的谈话,也就热闹起来。柴文俊果然是书生,还是腹中藏了许多书本的书生,竟几天内将《龙口志》背得滚瓜烂熟。本事闲聊,顾青山说起当年的茶叶如何好,柴文俊随口就能答上春茶和清明茶的不同之处,又说本地有一种粗野山茶,听说用来熬制甜茶很不错。 顾青山难得来了谈性,和他扯了许多八卦。 走得一半路,却见顾琼停在路边,一脸闷气。 顾皎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跑了?” 顾琼颇不服气,“本来跑得挺好的,结果马蹄陷泥坑里崴了,被他们赶上。没办法,我只好等这儿,换马,重新追上去。” “差这么远,能追得上?”顾皎是不信的。 “总不能就这般认输吧?”顾琼深吸一口气,“爹,我和你换马。” 顾青山便要下马,不料柴文俊道,“他们骑的均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不仅速度快,耐力也好,普通马怎么都追不上。你若有心和他们比试,不如用我的马。” “郡马,这就不必——”顾青山便要推辞。 柴文俊翻身下马,“不是客套,也算是帮我。他们成日嫌我是书生,连带得嫌我的马不好。今日且让他们好好瞧瞧,我的马真是好马。” 顾琼也不扭捏,大喜着下来,当真便要和柴文俊换马。那马神骏,刚开始并不愿意被陌生人接触,后柴文俊安抚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顾琼拉了缰绳,和它亲热一阵,待它不反抗后,翻身上马。只试了一试,感觉果然不同。他冲柴文俊拱手,“谢郡马借马,保证给你跑个第一名来。” “第一名就不用了。”柴文俊道,“跑郡主前面去,倒可一试。” 顾琼点头,甩鞭便走。 车队慢慢悠悠,过了关口。 柴文俊对关口十分好奇,下马看了好一会儿,还特别进了人货分流的出入口,又跑去旁边的店铺买了好些土特产。顾皎哪儿敢让他自己花钱,让长庚赶紧去处理了。 上官道后,速度便快起来。 柴文俊又对两边泛出浅黄色的稻田来了兴趣,他惊叹道,“走了许多地方,没见过这么一连片的稻田。” 顾皎只当他在说笑,能和郡主结婚的家族,必然是士族大家。且不说家里世世代代多少人做官,只经年积累起来的土地和财富,便不是小数字。他怎么可能没见过连片的稻田丰收? 顾青山却道,“前几年有三州大旱,百里颗粒无收;又有两州大涝,淹了许多水田。咱们龙口也是老天爷保佑,旱有龙江灌溉,涝的水也不过只淹了靠江边的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