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喂养少爷,几无一夜安寝。等长到两三岁,比同龄的还要矮一些。她便日日带着少爷在院子里走,陪他散步,爬树掏鸟窝;天气好,便去附近山上玩,玩出一身臭汗——” “等到少爷七八岁上,已经比同龄的高一头了。” 顾皎道,“昨日梦见延之,他骑在马上,浑身是血。” 宽爷也显出几分难过来,但却没再说什么。 道观门开,海婆并一个老年道士走出来。 那道士不妨今日有客人,本有些懒散,待听得是李恒的夫人,却又很惶恐。他忙不迭地开了正门,恭恭敬敬将人请了进去。 观中房屋并不宽敞,但大殿内供奉的那尊龙王相却十分惊人。 雕像眉眼五官清晰,表情生动,衣衫的纹理飘逸自然,甚至能看清楚最细微的褶皱。 必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更可观的是,整个雕像是鎏金的,在屋宇中金光灿烂,十分威严。 顾皎仰头看了一会儿,数清楚龙王身具五趾,乃是真正的龙。 那道士便点燃香烛,奉油灯,上香火,敲了一声铃。 清越的铜铃声,荡漾着她的心。 她双手合十,对着龙王垂头,最后还是跪了下去。 她不是求神,只是下了要自救的诺言而已。 且让龙王睁眼看一看,即便这乱世里逆了人伦和天道,但也还有人在苦苦坚持。 第56章 援手 亲爱的延之: 又给你写信了。 宽爷爷和三爷爷又吵起来了, 这已经是半个月的里第一百次。 我不夸张,他们一日总是要吵七八次, 谁也不让谁。 早前,我为了避免老人家心急上火,便单给了宽爷爷一片地, 约莫有一百亩。他在此间, 尽可尝试他的种田方法, 又不会打扰庄户们固有的种植模式。待到他的方法成熟后,再做不迟。宽爷不愿, 只说耽误一季便少收许多粮, 要我立时在庄子里推行他的办法,最好, 连爹那边也如此。 三爷爷不满极了, 说他拿龙口人的口粮大事当儿戏。他其实有道理, 世人总是求稳妥,害怕变化。且此次又事关口粮大事,儿戏不得。 我好生想了许久,将田亩分开。佃给庄户的,他们自行选择,愿意照原来办法的便用原来的办法, 爱跟着宽爷爷走的便跟着宽爷爷走。剩下属于庄中自种的,便由我做主, 都按宽爷爷的办法使。 三爷爷很生气, 我却说, 暂且不动爹和佃户们的田亩。若是我这边有损失,自己承担便是了;若是侥幸丰收,那是延之的大幸事。 后来,宽爷爷悄悄告诉我,说他自有成算。他此次来,带了诸多自己多年经营的种子,不拘稻谷而已。只路途艰难,量不多。稻谷的良种只够种植几十亩而已,我单给他的那一百亩尽够使来制种和种植新的良种。待到新良种的产量出来,便是别人求,给高价他也不卖。我便问,那我其它田地要推广的是什么?他说龙口的粮种一般,种植方法也一般,产量不高是正常的,只因老天爷厚爱,一直够吃,导致大家没挖空心思改良种植法。因此,在良种不够的情况下,先改进种植方法,也可增产一二成。 我算了算,一二成也十分可观,足够我的脂粉了,是不是? 宽爷爷真乃奇才,不仅在良种上下功夫,还研究不同的土壤如何施肥,又四处寻找可做肥料之物。他这般厉害,早就该成名,起码能解决许多地方的吃饭问题,为何偏偏让我遇上了呢?另,只他一个便如此厉害,那安排去大庄那边的另外几个大师傅又有什么本事呢?我现在真是好奇得很,感觉找到宝山了。 魏先生心胸宽广,不计较我和他弄鬼,我有些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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