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么晚了。”顾皎冲外面喊了一声。 杨丫儿说‘不知’,然后开院门。 魏先生的声音传进来,“将军呢?青州来信,八百里急——” 李恒一把甩开顾皎的头发,抬手挽起自己的头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只有寝衣,径直往外走。 顾皎还有些懵懂,跟着起身,“延之,怎么了?” “军情,你不用管。”他留下一声,出了正房。 顾皎左右看,赶紧捡起自己的外袍披上,又抱着李恒的大衣裳和披风追出去。大约是她动作太慢,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魏先生和李恒已经不见了影子。什么军情如此着急? 她有些心慌,杨丫儿道,“夫人,将军和先生去前院了。我拎灯笼,送你过去。” 顾皎点点头,“走。” 夜风呼呼,烛火飘摇。 魏先生面色严肃地展开一封信,递给李恒。 李恒快速扫了两眼,“五牛道大营,被烧了。” 青州王攻打京州,必先取与京州接壤的河西。他现将河西收入囊中,虽还未治理得安稳,但也没有人敢明显地举起反旗。因此,他便一心一意积攒粮食,为明年打京州做准备。只河西的粮还不够,得从青州调集,因此将大营和辎重扎在河西和京州之间的一个小城五牛道。 “怎会被烧?”魏先生想不通,“那处乃是志杰把守,他一向最稳妥不过。” 周志坚坐另一头,道,“义兄平日稳妥,喝了酒就不一样了。只怕营中进了细作——” “龙口距五牛道最近,咱们先去,先助他收拢残部。”李恒起身,“现在就出发,事不宜迟。” 周志坚跟着要起身,魏先生却道,“志坚坐下。” 周志坚不解,“先生,将军要出行,我自该跟着。” “你不能走。”魏先生双目炯炯,“龙牙关内,咱们好不容易才稍稍理顺了一点。将军走,你也走,再带走一大半的人马,剩下的还有哪个能打得过那些地主家的私兵?” 李恒道,“我和先生去,城中人带走三分之二,余下三分之一,连同这处的,都归你统管。” 魏先生起身,“这般最好。志坚,你只记好一条,护好夫人,看紧顾家。余下那些,谁要是实在跳得欢,你便直接——” 手起刀落。 周志坚点头,年轻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犹豫。 魏先生便和李恒要出门,走得三步,又回来,“志坚,若是连杀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便去找夫人。” 烛火飘摇,光晕乱移,显出周志坚诧异的脸来。 顾皎何时,竟得了先生的信任?她虽是女子,但也是顾家人。 院门口一些喧哗,是守夜的小子在吵闹。 李恒推门出去,“谁?” 顾皎从黑影里走出来,手中抱着许多衣服,她道,“延之,你走得好着急,衣服忘拿了。” 她将衣服递过来,慢慢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魏先生笑了一下,道,“夫人,我和将军得去接个人。老王爷实在好奇龙口如何富庶,派了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将军的义兄志杰来。” 李恒点头,“是的。” 顾皎笑一下,“真的?。” 魏先生道,“自然是的。夫人不必担忧,若有事,找志坚便是。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实在可靠得很。只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