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不见贵亲?”孙甫好奇。 魏先生客气道,“将军后日要带夫人回平地,顾兄此时怕忙着准备迎客呢。他命城中的家人来送灯兼吃酒,也是一样的。今日将军做主请客,还请大家给个面子,多喝几碗——” “将军少年英才,我等见了才晓得其风姿,十分佩服。只恨生得早了些,无缘见识将军战场上的——” 李恒动了动嘴角,“以后,有的是机会。” 旁边人便觉冷冷的杀意,都不敢动了。 孙甫‘哈哈’一笑,“龙口有将军镇守,怕是无人敢取了。” 周大人起身,举杯道,“来来来,大家敬将军一杯。” 一杯酒毕,满场热闹起来。 所有人开始轻松地说笑话,攀交情,论道理。 孙甫见李恒只和同桌人来往,并不十分多话。再见这满堂,均是自己的熟人。他心中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吉时差不多要到了,灯也全部上好,是不是该请将军去点灯了?” 魏先生摆手,“孙兄客气了。将军今日请客,只要大家开心,绝对没有要夺孙兄和周大人风采——” 孙甫便冲天作了个揖,立刻有酒桌中人起哄,鼓噪。他撒手,往下按了按,立刻安静起来。 一番作势,控场能力百分百。 魏先生冲李恒笑一下,李恒抬眸看着孙甫,露出今夜的第一个笑。 孙甫十分满足,动情道,“城中人乃是感念老太爷起楼的功,自太爷在的时候,便是他去点灯,和城守大人一起点彩;今周大人乃龙口父母,年年具请小人点灯。小人十分惶恐,后先师开解,点灯虽然荣耀,但也是责任,自该有为民祈福的意思。” 周大人应景地拱手,表示客气了。 “城守大人辛苦了!”应和的人良多。 周大人接着道,“不敢道辛苦,这些年也是劳烦孙兄。只因某无能,龙牙纷乱,山匪盘踞。若非将军来,雷霆手段,只怕咱们这年也过不好。今山匪绝迹,龙口一方安乐,正是将军的功劳。你们说,这灯,将军点不点得?” 众人齐声,“点得。” 孙甫诚心诚意对李恒鞠躬,“将军,此乃万民之心声。便请你受累了——” “将军受累了。”众人又齐声。 此番场景,李恒只在老王爷的帐中瞧见过。周城守和孙甫,一唱一合,捧人的手段真真儿不错。 李恒起身,朗声道,“我竟不知自己立下如此功劳。如此,也不推辞。点灯——” 便有青衣的侍者来,奉上了一个雕刻玲珑的木火球。 孙甫笑道,“将军只需站上灯楼一层,将此木火球放置在一个充满油绳的小盒中。这火,便自然升腾,照亮龙口。” 李恒挑眉,接了那木火球,在无数人的簇拥下走向灯楼。 顾皎正在力拒热情夫人们的敬酒,只听楼下一阵喧哗,爆发无数的叫好声。 “这是何事?”她问。 厅上为首的一位妇人,据说乃是城守的老妻刘夫人,道,“应是到点灯的时辰了。” 一提及点灯,大家都开心起来,立时要看。 顾皎的座位背靠木廊,只需卷起竹帘便可见灯楼。她一好奇,便有侍女帮忙开竹帘和门窗。 外间一片漆黑,只见一庞大的黑影矗立在河岸,更远处是微微泛光的冰面。楼下蜿蜒着一个举火把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