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一眼瞪过去,那些年轻的兵士见招了注意,更加起哄起来,“新娘子,敬个酒呀。” 冲天的匪气。 含烟吓得往后缩了缩。 顾皎皱眉,扬手指了指前面的阵阵酒声。要喝酒,找你们将军自要去。 显然,李恒很有威力在,那些兵马上不敢再吭声了。 她还不放过,一直盯过去,直盯得人低头,贴身让开。 回院子后,含烟就道歉,“夫人,我做得不好,没保得住你。” 顾皎挥挥手,算了,也不过十六的小丫头。乱世里,兵匪之别,也只在主将的一念之间而已。 她脱了大衣裳就往床上爬,可冻坏了,得赶紧被窝里暖和着。 含烟将衣裳放好,取热水给她擦脸擦手,温温道,“那些大兵头太无礼了,等下将军回来一定要说,把后面校场分开。将军长得虽然可怕,但对夫人挺好的——” 姑娘,从哪儿看出来的好? “我家虽然穷,可我爹架子摆得大。他在外面的时候,我娘让去寻,他总是劈头盖脸一通骂。说男人家干的大事,女人别叨叨地乱叫,坏了运道。刚才,将军一点也没生气。” 标准也太低了点儿,诸如虎豹之类的猛兽,也并非时时刻刻要吃人。可它们一旦奋起,哪个能跑掉了?若是被他迷惑了眼睛,到时候又跑不掉,只好等死吗?人之所以能脱离动物,便是强大的求生欲和活得更好。 死,不是一件好事啊。 譬如她,莫名其妙来了书中,被顾青山一抓一吓,什么都顾不得,只想着活命。 命呢,多重要,最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顾皎胡思乱想着,眼睛却木呆呆起来。 长命百岁? 糊涂了,《枭雄》上是怎么写的来着? 帝元妻年十五死于饥荒。 年十五? 死于饥荒? 顾皎猛然爬起来,脸白得跟个鬼一样。她瞪着含烟道,“我现在十四,对吧?” 含烟惊慌,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没说对,连连点头,“年中的时候及笄,翻年就十五了。” 十五? 果然十五。十五是书中顾皎的天命,岂不是死到临头了? 顾皎颓然倒下,彻底废了。 “夫人,夫人——”含烟吓死了,“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你别气啊,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气坏身子。” 她一点也不气,只恨自己鸵鸟,顾头不顾腚。刚穿越那会儿,一心想着从顾家人手里挣命,天天背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姓;后又被李恒杀山匪吓得半死,绞尽脑汁说服暴君,顾家和山匪无关。她彻底忘记,自己居然还有个十五岁的大限。 十五岁?能再狠点儿吗?怎么不干脆死于新婚夜? “夫人——”含烟几乎要哭了,两眼含泪,“奴婢但有不好的地方,你且说一声。我改,全都改了。” 杨丫儿进来,便是这么个场景。她诧异,“怎么了?含烟,你哭什么?喜日子还没过,海婆见了又该骂你。” 含烟立刻憋住,委委屈屈道,“夫人不知怎么了,回屋便没了精神,话也不说。” 杨丫儿走近了看,人果然趴床上了,眼睛直愣愣的,只有出的气儿。她也有点慌神,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多烫。她冲含烟哎了两声,赶紧把人挪被窝里去,急匆匆去准备药。 等把药端来,见含烟还愣着,急怒道,“还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