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将眼睛闭起来。 人失去了视觉和嗅觉,眉间的第六感便十分敏锐起来。她感觉得到他凑得很紧,鼻息弱弱地打在脸颊上。他似乎在端详,也在衡量,到底要不要张口吞下她这弱鸡。半晌,一只手落在她下巴上,顺着颈项往下。 顾皎咬着牙,强行控制自己别发抖,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恒在她正发育的位置,不紧不慢地撩了一把。 她忍不下去,睁眼,“将军,我还病着。” “害怕?” 这不是害怕或者不害怕的问题,毕竟还算是陌生人,又刚被他欺压了一阵,任谁也心有芥蒂吧?不过,能做不能说,说出来就是得罪人。她只好憋着,呼吸困难的摸样。 李恒应是无聊了,呵了一声,“身无二两肉,且养胖些再说。” 手,便抽了出去。 顾皎咬牙,是,确实是个骨瘦如材的黄毛丫头,最好一直都没肉。 顾皎死里逃生一般,数着数儿慢慢吐气出来。才第一天晚上,已经这么难熬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难道真让含烟顶上来?大爷喜欢不喜欢另说,主要她自己膈应。含烟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也是个人呀。她肯定没有多余的选择权,难道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被别人这样定了? 她要想得更清楚一些,却再也顶不住累和病,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又更残酷,除了被岩浆灼烫之外,还有高山重压着她,动也不能动。 顾皎努力挣扎,想要摆脱束缚,结果越挣越缠得紧。她张口就要骂,发烧就得了,怎么还来鬼压床? 这一骂,便叫出声音来,彻底醒了。 窗外月色衬着雪色,将房间里照得一片雪亮。 李恒双手抱胸,坐在床边凝视她,而她整个人斜躺着,霸占了大半张床。 这是,把他给挤开了? 顾皎立刻将手脚缩回去,规规矩矩贴着角落。可不得了,怎么睡着了还去招惹煞神? 李恒在黑暗里瞪着她,显然是在压火。 顾皎捂嘴咳嗽两声,弱弱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实在习惯了单人大床,旁边有东西碍事本能就要踢走。 静默了许久。 顾皎却觉得喉咙干裂起来,呼吸也带着火气。她稍稍坐起,软软地道,“将军,我想喝口水。” 能让让吗?能别挡着下床的路吗? 他闷了会儿,没动静。 顾皎无法,头晕脑胀想挪出去,尽量别沾那煞神的衣角。 结果一声嗤笑,他撩开帐子,伸臂将旁边温着的水端进来。 顾皎低头看看水杯,再抬头,却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不喝?” 当然要喝。 她立刻接了水,一饮而尽。甘泉入喉,立马舒坦了。她叹息一声,顺手将杯子还给他,“谢谢。” 李恒用力将水杯放回去,但又似乎睡不着了。他下床,站在踏板上,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径直去箱子间,一番倒腾,不知搞些什么名堂。顾皎侧耳听了一回,然耳朵嗡嗡乱响,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又半晌,人走出来,将一床衾被丢在踏板上,铺平。所有动作十分干脆利落,沉默中带着较劲的味道。 顾皎心下有所觉,忙主动道,“扰着你睡觉了?明日你忙的事多,要不我睡踏板,你睡床?” 李恒不搭话,将枕头扯下来,直接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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