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依旧亲密无间么? ……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又能掀起多少风浪?” 在文士模样的司马错阴冷的想着皇宫中事时,远处很靠近巫山的一处边城,细雪之中,魏无咎站在城头最高处,森冷而不屑地说道。 魏无咎便是司马错口中的魏侯,是大秦十三侯中年纪最长的一位。 此时他须发皆银白,然而身形挺立却是异常笔直、高大,这种身如铁塔的气息,甚至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先前虎狼军的大将军梁联。 点点白雪积在他身上的玄色战甲上,更是给此时的他镀上了一层千山寒雪般孤高的气势。 “即便林煮酒从大浮水牢之中逃脱,就凭巴山剑场那几柄残剑,又有什么用?” “九死蚕的传人,今时不同往日。” 他看着前方远处风雪之中的楚边境,脸上的嘲讽意味越来越浓,“所以你根本不用做任何无用的考虑,巴山剑场和圣上的争斗……除非王惊梦起死回生,否则我根本不认为巴山剑场那些人能够对圣上和皇后造成什么威胁。” 凝立在他身后的人穿着的也是一件玄铁战甲,但是戴着斗篷,面上也笼着黑巾,看不清面目,此时轻声回应道:“魏侯你让我不用顾虑,但前些时日,没来由安抱石便死了,灵虚剑门毫无征兆便分裂两端,根本不足以和岷山剑宗抗衡,圣上和皇后十数年辛苦栽培,尽付流水。至于岷山剑宗,百里素雪的意思,是谁都看不透。但至少,无论是他还是净琉璃,在岷山剑会上青睐的是哪些人也很清楚。” “安抱石?” 魏无咎突然笑了起来,转身看着这人,“整个长陵,近百年来,修为天赋最高的人,自然便是王惊梦。但他之后,修为天赋最高的,是白启而不是安抱石。只要白启和他那支军队在,这些宗门的变化,便根本影响不了全局。” “巴山剑场昔日最为强大和可怕的是什么?” 顿了顿之后,他看着这人接着说道,“是那些人不只是修行者,不只是大宗师,是大多数人都是领军的大将。然而现在大秦十三侯,正武司,和巴山剑场有多少干系?” “所以不要想着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此时的圣上和皇后,想必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态度暧昧的墙头草。” 最后这名年迈的王侯看着身后这名蒙着黑巾的人,平静了下来,再转身看向楚地,轻声道:“我的年岁已经大了,墨守城最后的辉煌在于强行镇压那么多修行宗门,而我又还有几次这样率军的机会,我的辉煌,便在今春,便在楚地。” “死而复生?” 蒙着黑巾的人沉默不语,脑海之中莫名闪现的却是这样的四个字。 他黑巾下的嘴角也开始流淌出微讽的笑容。 这虽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现在的圣上和皇后,那维系两人亲密无间的,不就是对于这四个字的恐惧么? 即便魏无咎和他进行了这样的一次长谈,然而他此时心中的看法,却依旧和魏无咎不同。 …… 死而复生,自然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便是根本没有死。 只是自己为何没有死呢? 当意识重回安抱石的脑海,他也是迷茫,震惊而不解。 唯独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 一种奇异的浮力承托着他,明明是冰冷的水流,却并不让他淹没。 他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却是无力,然后看不到任何色泽,只是一片黑色。 于是他直觉自己落在了那条奇异的黑河里,水流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平缓的流动,而且溅到口中的水滴很苦涩,苦涩到他不断的呕吐。接下来他便直觉自己的双目已经瞎了,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看不到任何的景物,感知却越来越清晰。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那些重要的,原本畅通无阻的经络,已经断成了许多截。 最为关键的是,他的气海是空的。 有数道裂口,大的似乎从他的体内要透出体外。 他的修为尽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