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种各样的癣,且看不到有血肉的模样,好像肌肤下面就是枯骨。 这样的外貌已经根本不算是人,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就是一个人,因为他的气息就是一个人。 有些人,不管变成任何模样,哪怕连五官都模糊,只是一种气质,就会让所有人觉得他比世上的大多数人还像人。 “我不明白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申玄站在水边的一块踏脚石上,沉着眼睑看着脚下的石头,缓缓地说道:“等到今天是这样的结果,你可曾满意?” 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入这间牢房,申玄也并未和这人提及任何有关鹿山盟会的消息,然而他知道只是凭一些声音和震动,这人便足以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人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军师,公认的最为聪明的人。 他是林煮酒。 “你凑近过来一些,我告诉你我今天可否满意。” 一声戏谑的声音从水中响起,传入申玄的耳廓。 申玄眉头微微一跳,他微抬头看了水中人一眼,却是未向前方的踏脚石行出一步。 “连上前一步都不敢,都担心中了我的什么计谋,还想借着这样的时机来乱我心神。”水中已经完全不像是人,就像是一棵生长于水中的杂乱水草,但偏偏又给任何的感觉便是一个高傲的人的林煮酒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么?” 申玄沉默了片刻,说道:“是很可笑,但我在石上,你却是在水里。” 林煮酒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他日你便是浸在水里,我在上面看你。” 申玄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这有可能么?” 林煮酒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应该很快了。” 申玄的瞳孔微缩,一时不出声。 “从来只有囚徒被狱官恐吓,却没有听说狱官被囚徒恐吓的事情。”林煮酒再次笑了起来,“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申玄面色难看的看着林煮酒,他在大浮水牢这么多年,对于林煮酒自然极为了解,他当然不会认为林煮酒会告诉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然而林煮酒却是开口道:“骊陵君府完了。” 申玄的呼吸骤顿,他的眼睛里瞬时射出异样的光焰。 “如果现在派军去保护骊陵君府可能还来得及,否则的话,今日骊陵君府就彻底消失在长陵了。”林煮酒接着缓声道:“不管元武在鹿山获得了何等的胜利,但楚质子府却是不能说捣毁便捣毁的,这刚定盟约,自然要给三朝面子。” 申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寒声道:“谁会在此时捣毁骊陵君府?” 林煮酒微动,看了申玄一眼,道:“阳山郡对于长陵绝大多数人的意义不只是屈辱,还有刻骨的仇恨,你应该不会忘记那场大战里死去的大秦军人大多来自长陵和关中。” “胜利带来的是发泄。” 顿了顿之后,林煮酒嘲笑般轻声接着道:“在觉得自己未必有对手强大时,即便是发泄也会有所控制,但当觉得对手已经被打倒时,这种发泄就往往会失控。” 申玄细想这其中的话,背心越来越寒,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这无关我的职责。” “如何无关?” 林煮酒的声音里却又充满了戏谑:“你一开始便被我引偏了念头……你光被我带着,听我说骊陵君府会被捣毁,你不曾想,我在骊陵君府之前便已经被关押在这里,我都未必知道有楚质子,又怎么知道有骊陵君府?” 申玄的身体猛的一震,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