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了,再差的客栈,也比我那一间小石观舒服许多。” 封浮堂依然谦恭道:“不知薛洞主途径竹山县所为何事,若有……” 薛忘虚喝了口茶水,直接打断了他谦恭有礼的话:“不必那么麻烦,我只是带着学生游历,进巴山深处修行,正巧经过竹山县,明日中午便离开了。” 封浮堂的声音更加谦和了些:“明日正巧是此地祭灶神的庙会,热闹非凡,且因为我们封家前些时日承蒙皇后殿下关爱,赐了副字画,薛洞主博学,想必知道皇后殿下不仅是书画双绝,而且是精于符道的大修行者,她的用笔之间暗含着修行之法,天地元气的运行奥妙,那幅画气象万千,平日里可是万万见不到。明日祭神,那副字画会被请到新建的火德殿供奉。不知薛洞主是否有兴趣一观?” 薛忘虚微微蹙眉,看着封浮堂说道:“封管事的言语水平很高……长陵那些贵人家的管事我见过不少,却是没有几个能有封管事此种水准。” 封浮堂面容微僵,声音却依旧有礼到了极点:“薛洞主实在抬爱了。” “你放心。”薛忘虚平淡地说道:“我哪里会不明白皇后殿下对封家关爱有加,只是实在急着赶路,恐是参加不了此等盛会了。” 封浮堂眉间微松。 薛忘虚却是疲惫般挥了挥手,轻声道:“我喜欢清静一些。” “小人明白。” 封浮堂不再多言,躬身退去。 “真是虚伪啊。”看着封浮堂消失的背影,全程仔细听完了谈话的丁宁轻声地说道。 薛忘虚瞪了他一眼,“你说我还是这管事?” 丁宁呵呵一笑,“都差不多。” 薛忘虚却是认真起来,皱着眉头有些忧虑道:“封家如此作态,可能已经听闻我到了第七境,你说封千浊会不会因此忌惮,直接将那颗定颜珠连夜炼化了?” “我想应该不会。”丁宁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若是如此,他就根本不需要派这样一名管事来用皇后的名头来压你了。若是一个人心中觉得搬出皇后的名头就足以吓到你,他这就根本不是忌惮,只是威胁而已。” 薛忘虚忧虑尽去,冷冷一笑,“你说的不错,这个管事哪里是谦恭,分明只是威胁而已。” …… 封浮堂进了带着封家标记的马车,在沿途许多行人热切而尊敬的目光注视下,朝着远处一些僻静的庭院行去。 那些庭院占地方圆极大,而且都是灰墙黑瓦,明显都是长陵建筑的样式,和竹山县寻常的泥墙竹楼有着极大的差别。 当这辆马车停在一处庭院的朱漆大门前,封浮堂下了马车。 原本这个看上去谦卑的管事,此刻的身影却是异常挺拔,浑身流淌出一股刀锋般的冷意,原本宽厚的面容也变得异常冷峭。 有两名仆人打开朱漆大门,朱漆大门后方的石道上,却是等候着一名和丁宁年纪看上去相差无几的锦衣少年。 这名少年面容英俊,但是背负着双手,看上去却是老辣阴沉,如一只随时就要扑人的幼鹰。 “如何?” 他带着天然的高傲和冷嘲神色,看着封浮堂问道。 封浮堂微躬身行礼,说道:“薛忘虚口口声声说只是路过,只是我看不出虚实,防总是要防着一些。” “若他真只是路过,我封家自然可以以礼相待,看在他的修为份上,或许还能给予他一些方便。” 孤傲阴冷少年冷笑道:“但若是他想在明日来找我爷爷的麻烦,我便会让他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微微一顿后,看着深以为然的封浮堂,这名少年接着问道:“薛忘虚不是还带了一名叫丁宁的少年么?你看如何?” 封浮堂沉吟道:“今日里才知晓薛忘虚过来,关于这少年的身份,一两日之间是来不及从长陵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确定是名修行者,未至真元境,从薛忘虚看他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他寄于期望的优秀学生,极有可能是他的关门弟子。” 少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既然如此,若薛忘虚明日里最好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否则我便先废了他这名得意弟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