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无聊,要不赐这章无虞一个妃子身份罢了。” 一旁的罗易面色微变,希望盛帝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贤王确实没有争夺帝位的心,但如果章无虞真的被弄进宫内,那人恐怕不要命都得造反,不死不休。 “皇上,三思。” “朕也就说说。” 盛帝只想当皇帝,美人哪里有皇帝重要。 “皇上,如今贤王重病,正是根除他的好机会。” 大殿内,气氛因罗易的话而渐渐凝固,盛帝执着在朱砂笔垂眸批改公文。 “若是他死了,正好;如果命大也是他的造化,当初他放虎归山,如今在这皇宫内,纵是他有多少精兵,想动朕也不容易。” 罗易松了口气,听盛帝的意思是不会加害贤王,当然,贤王手里还有遗诏,盛帝也忌惮贤王 他命人私底下给章无虞带了封信,让人放心。 收到信件的时候,章无虞就在贤王门外。 萧翎即便生病,也不愿让人伺候洗澡。 听见屋内椅子被带倒的声音,章无虞忙推门而入。 萧翎要进浴桶时因体力不支不慎摔倒,身上也是衣衫尽除,看见章无虞后脸色大变,撑起双臂拉过地上衣料,沉声喝:“出去!” 章无虞立刻退了出去。 萧翎狠狠捶地,不愿让章无虞看到自己没用的样子,却还是失策。 章无虞很快进来,眼上蒙着纱布,摸索到萧翎身边,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臂时,两人都微微一颤。 萧翎不再失控,冷静道:“去叫两个小厮来。” “小厮不在院内,来了还要费一些功夫,你不能在地上着凉。” “那就去叫几个丫鬟进来。” 被丫鬟看到这没用的样子,总比被章无虞看到的好。 章无虞顿了顿,“我不愿意让别的女人看你的身体。” 萧翎一怔,没再反驳,费力的站起攀着浴盆,他低声问: “你心里可还记挂着戚镜?” “镜哥不久前已经成亲,如今我的心里没有别人。” 察觉人成功跨进了浴盆里,章无虞松了口气,正欲解开蒙在眼上的纱布,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扯过,她失重朝前倾。 萧翎一手压住她的后脑,吻向章无虞的额头,随后放手,满眼都是爱意。 “若是此次死不了,给本王一个机会。” 章无虞扯下纱巾,先是怒瞪,随后面颊无端飞上两朵红晕,转身离开,却也没说拒绝的话。 今年的春来得急,章无虞到了贤王府衙一个多月后,日头一日比一日好,眼光充足,每年都有春雨,今年的春雨也少。 花园里,腊梅已经扯下,换上山茶花以及水仙,整座园子弥漫着淡淡的香。 一日清晨,章无虞没有如期到萧翎的房内,婢女说是睡过头。 吃了早饭,又有御医来看诊,笑着说:“贤王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见好,如此下去,痊愈指日可待,这药可不能停。” 琼妃听了心花怒放,忙着给御医准备大礼,还让人立刻去附近寺庙捐善款。 一整个早上都没见到章无虞,萧翎命人去请。 屋里忽然跑进来个五六岁的孩童,手里握着根惟妙惟肖的竹蜻蜓。 萧翎大喝:“站住。” 男童吓着,站在门槛不敢动。 一个妇女冲了过来抱住男童,随后管家还有几个小厮惶恐的进来跪了一地。 “王爷饶命!这娃本是厨娘家的,偶尔会来送饭,每次都是乖乖在下人呆的后院里,今日不知怎的犯糊涂,居然跑到前院来。” 厨娘捂住男童的嘴,不敢让人哭出声。 “今后不许无关人间进府。” 下人们磕头应了。 萧翎脸色稍霁,“找个大夫看看,无大碍了才放回家。” 他看向竹蜻蜓,眉毛一扬。 孩子被带走,还得了些压惊的赏钱,那竹蜻蜓也到了萧翎的手里。 他把玩着竹蜻蜓,想起当年他刚出宫,第一次见到这玩意惊为天人,还被章无虞嗤笑的往事。 那人嘲笑过后还编了只竹蜻蜓,要认错又死要面子不肯说。 听见脚步声,他面带笑意抬头,却只见小厮不见章无虞。 “王爷,章姑娘今日出府去了,说是有事要办,快的明日就回来,慢的得好几天。” 萧翎凌厉的视线让下人心虚得挪开目光。 章无虞从今日早上就发烧咳嗽,下人猜疑是被传染了恶疾,琼妃吩咐不许告诉贤王。 萧翎体虚,拄着拐杖下了软轿,下人想阻止,却被贤王可怕的视线震慑。 进了屋,萧翎看着面色潮红,正闭眼半昏半睡的人,他缓缓拨开人额前汗津津的碎发,心碎的感觉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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