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阮思娴睡得很不安稳。 零零散散做了些梦,后来不知怎么就梦到了一只狗,倒也不是恶犬,毛发修建得规规整整的泰迪,但朝着她一叫,她就吓软了腿。 吓人就算了,牵着这只狗的主人还就是傅明予。 阮思娴是真的怕狗。 小时候去乡下玩,田园犬都是放养,虽然大多都很乖,但总有那么一条狂躁的,追着她跑了半条街,最后把她给吓得摔在地上,那狗就上来咬她裤脚,阮思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另一只脚踹过去,那狗好像也被激怒了,毫不客气地给了一口。 还好有乡亲及时赶到把狗给抓走,阮思娴被爸妈送到医院挨了一针,本来就害怕狗的她从此更是有了阴影。 但凡有狗靠近,她头皮立刻发麻,连呼吸节奏都要乱。 被这只狗惊醒时,天刚刚亮。 阮思娴在床头靠了一会儿,身旁的司小珍还在轻微地打鼾,她慢慢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下楼跑了一个小时,回来洗了澡,再换身衣服,随便吃点东西,拿起包出门。 这几天她不忙,一直在家里参加线上入职培训,今天是周末,却要去一趟世航,为了明天的acj31首飞航班提前见机组。 走到电梯间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整,这小区不是普通上班族负担得起的,所以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 然而电梯一开,她立刻否认自己刚刚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傅明予更早,这会儿已经人模狗样地站在电梯里了。 虽然昨天晚上她知道傅明予和她住在同一栋时,她已经料想到早晚会在电梯相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傅予明原本低头整理袖口,抬眼见阮思娴,似乎一点不惊讶,伸手挡住电梯门,摆摆头,示意她进来。 阮思娴现在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只梦里的泰迪,心悸未消,进去后自动站在另一边,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早啊,傅总。” 傅明予正要应声,又听她说:“起这么早看狗呢?” 话说完,阮思娴发现傅明予正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荡漾着莫名的笑意。 “……” 阮思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寻思着一定是晚上那个梦的后劲太足才导致她说话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她鼻子里哼哼了声,戴上耳机,不再看傅明予。 音乐声刚刚响起,一侧的耳机就被人摘掉。 阮思娴扭头,“你干什么?” “我们聊聊。”傅明予拿着耳机,“我觉得你对我总有一股敌意,是我的错觉吗?” 他看着阮思娴,注意着她每一分表情变化。 眼前的人依然素面朝天,头发绑在脑后只有短短的马尾,眼睛狭长,脸上隐隐有笑意的时候眼尾上翘。 “啊,我仇富。” “……” 正因为她脸上有几分笑意,让人分辨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 或许是开玩笑的意思多一点吧。 但不管怎样,傅明予都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 耳机被人放下,垂在胸前摇晃。 瞧见傅明予精彩的脸色,阮思娴低头抿着唇笑。 但这笑意还没维持两秒,就被眼前的场景打断。 电梯停在了10楼,一个老太太牵着一只拉布拉多走了进来。 一只肉白色的拉布拉多……吐着舌头……哈着气……扑腾扑腾的…… 不行了,阮思娴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她脸色刷白,退到了电梯角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 虽然主人拉着绳子,但那只狗似乎过分活跃,一直试图往阮思娴身上,每每几乎要扑到时又被主人拉住。 可是即便这样,阮思娴也浑身僵硬地动弹不得,额头上很快冒出了细汗。 …… 电梯里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阮思娴咬紧了牙齿,感觉自己后背都凉了的时候,傅明予突然一步跨到了她面前。 眼前的一切景象突然被严严实实挡住,鼻尖还闻到了那股有点淡的冷杉香味。 阮思娴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缓缓抬眼。 她发现傅明予真的很高,比一米七的她足足还高一个头,肩膀也很宽,把西装撑得很完美。 有了傅明予在前面,那只狗轻而易举就扑到了他的腿。 黑色的裤子上留下两个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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