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字,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前方的司机看了眼后座老板身边的模特,问:“老板,去哪儿?” 模特期待地看着身边这位刚刚宣布单身抢手无比的富豪。 却听对方忽然道:“下车。” 她愣了一下,司机却已经反应了过来,下来为她拉开了车门。 女模特有点不甘心,但又不敢反抗对方的命令,只能咬咬嘴唇,留下一张名片后下车离开。 车门关闭,沈父放下手机,闭了闭眼,靠在了柔软的座位里。 扶手上的那张名片他没有去看。 前妻和儿子在国内自己过春节这件事出乎他预料,但他也只是意外而已,不至于动怒。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却忽然觉得周围很安静。 即便前一秒身边还有人陪伴,也依然无法掩盖那铺天盖地的孤独。 —— 深城,尚家,尚荣同样没能过好这个年。年夜饭前夕,尚老爷子的几个徒弟忽然又来闹腾了一场。 尚荣已经是尚家珍珑的负责人,但这群尚家如今最活跃的大厨们如今同样功成名就,在尚家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说起来也是一起长大的,尚老爷子排名较前的徒弟进尚家甚至比他还早,平常在外倒是都给他点面子,在深城凝成一股绳,表面一团和气。 深城人人都说尚家团结。 但背地里怎么样,自己心里都有数。 尚老爷子没有亲戚,尚家的年夜饭餐桌上,除了尚荣姓尚外,其余都是母族夏家的亲戚。 夏家人丁兴旺,却也并非谁都能进尚家大门,能坐在这里吃年夜饭的夏家人,无不是从家族亲戚里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但即便如此,这些佼佼者们在尚家仍旧待得谨小慎微,对尚荣和尚荣的母亲,更是极尽讨好,言听计从。 尚荣的母亲,夏老太太,被自己娘家乖巧伶俐的亲戚们哄得喜笑颜开,尚荣却对这一屋子的热闹表现得兴致缺缺,任凭这些人怎么溜须拍马,只巍然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泡茶。 他越这样不把人看在眼里,夏家的人就讨好得越认真,夏仁坐在旁边舔得不遗余力:“看看我哥,就是风雅,平常在家在公司动不动就泡茶,我跟着学了那么多年,也泡不出他的水平。” 另一位夏家人赶紧接过尚荣手里的茶壶斟茶,斟完后自己也拿了一杯喝,连连点头,换了种拍法:“泡得真好,就是茶叶一般,这是临江产的小胡春吧?临江哪能产什么好茶叶,下次我让人寻摸点正宗的雨前龙井大红袍来,哪能糟蹋了您的手艺。” 尚荣嗤笑一声:“看来是日子过得不错,以前穷得没饭吃,现在都懂茶叶了。” 说话那人被讽刺得僵了僵,但没办法,还是得舔:“那,那是,多亏了您,才有我们今天。” 夏家早年确实穷,不是一般的穷,穷到夏老太太带着尚荣回家,阖家上下都为多出两张嘴吃饭鸡飞狗跳的地步。 当时夏老太太的兄弟嫂子们万众一心,没少给这两张嘴委屈受,就这会儿坐在年夜饭桌上的人,都有不少当初参与过行动的,谁能知道这两张嘴日后反倒是最飞黄腾达的呢。当年欺负过的人如今成了整个夏家头顶的爸爸,老话说的好,风水轮流转,古人诚不欺我。 为了钱,再被刺也只能忍着。 尚荣余光瞥见这些亲戚赔来的笑脸,喝了口茶,面色无波。 外头来人说有客人到的时候他眉头就皱了下,过后进来的,果然是珍珑那群扛招牌的台柱子。 台柱子们进屋,果不其然看到尚家屋里一群夏家人的面孔,他们也习惯了,并不跟这些人啰嗦,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尚荣听得眉头更紧,看着领头的老二道:“你们去了临江?” 他没提金家,金家自他上位以来,一直是尚家最大的禁忌话题。 老二深深地看着他:“尚荣,你让夏仁去干的那些事情我们就不提了,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