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祯抬头看见他,讶然,“沛公公?有事吗?” 沛公公就将小随子说的事禀告给她,言谈间尽量不愠不火,平淡自然,末了道:“奴才已告诉小随子让他转告贾大厨,让他再备一份,不值当为这点小事与那边闹得不愉快。” 听完,陈以祯恍然,默了会,她点点头,说:“你做的没错,就该这样子,左右不过一件小事,她既然爱拔尖那就让她拔去。” 她笑了笑,“就当我奉献给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 郑嬷嬷和双姝眼观鼻鼻观心,都没说什么,便是双陆,也只撇了撇嘴,没说话。 这种零零碎碎的小事最近时常发生,不是抢了内膳房做给她的膳食,就是让司务监率先将银炭给宁寿宫送去,反正是拉扯着太后娘娘的大旗,他们无可奈何,也懒得跟她计较,左右那点东西,钟粹宫又不是没有,即便司务监先将银炭送往宁寿宫难不成就不送钟粹宫了?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她只是太后娘娘的一厢情愿,皇上的真正心意,一直在钟粹宫呢。 郑嬷嬷笑着道:“娘娘宽厚仁慈,孝心可嘉,便是皇上知道了,也只会夸赞您。” 闻听此话,众人脸色一变,这段时日,皇上一直没来钟粹宫,他们也心照不宣地从不在娘娘跟前提起,就怕娘娘想到皇上心里堵得慌。 双姝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郑嬷嬷却毫不在意,反而劝道:“娘娘,听小福子说,皇上近日公务繁忙,废寝忘食,连口热汤都来不及喝,您看,您是不是准备一份汤羹,去看望看望皇上?” 陈以祯沉默。 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搅动袖口,抿唇不语。 她不是没想过主动去找皇上,只是她也听闻最近朝堂有动荡,皇上日理万机,十分繁忙,她怕贸然过去打扰,会影响皇上处理朝政的心情和进度。 再者说,她始终想不透皇上那日为何生气,陡然离开,万一她这段时间不想看见她,那她过去岂不是故意惹人烦。 不过,郑嬷嬷说的也在理,万一皇上就是在等她主动示好。 她想了想,道:“过两日是请安的日子,我到时候主动跟皇上问好便是。” 如此,郑嬷嬷方暂时闭嘴。 又过了两日,到了请安的日子,这次,陈以祯一大早就过去了。 太皇太后看见她,眼睛立即眯成一条缝,笑着跟她招手,“快来,坐到哀家跟前来。” 陈以祯笑着坐上前,乖巧地任由太皇太后拉了手。 摸到她的小手,太皇太后笑容立敛,拧起眉,训斥道:“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来得路上又没带手炉?不是哀家说你,年轻气血旺是好事,但也不能因此就不爱惜身体,你们啊,到哀家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年轻时走过的路,做过的事,总会一一应验。” 陈以祯低下头,虚心地倾听教诲。 等老祖宗一顿巴拉巴拉训斥完,她忙不矢点头,应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孙媳长记性了,此后定不再犯。”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们闲聊的功夫,皇太后等人总算姗姗来迟。 “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福。” 太皇太后松开拉着陈以祯的手,望过去,淡淡“嗯”一声,叫她们平身。 夏从琳看了眼她以及她身旁起身给皇太后行礼的陈以祯,咬咬唇,突然上前,自袖子里掏出一条抹额,羞涩道:“老祖宗,这是臣女给您做的抹额,手艺不精,还请老祖宗不要嫌弃。” 皇太后笑着在旁边补充,“这孩子,哀家都说了,让她不必费神,她偏不听,硬是熬夜做出来这么一条抹额,这不一大清早,就巴巴地给您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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