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用兵江北自然会兴师动众,涉及的官员将领数不胜数,虽然底下的官员未必尽知整个布局,但各方的消息总归有各自的用处,第五姑娘还得继续挖掘深层次的东西,比如说吴军各路兵马的领军主将是何人,粮草运输路线又是如何,粮仓又建立在何处等等,都是极为有价值的消息。 葛三娘当着第五姑娘的面将苏红袖抽打的遍体鳞伤,然后就让人将她带下去看押起来,从始至终苏红袖都没有吭过一声更没有反抗,第五姑娘对此置若罔闻,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虽然她知道葛三娘让苏红袖吃得皮肉之苦越多,就越是做给她看然后想保苏红袖一条性命,第五姑娘很多时候冷血无情,但绝不是真正的嗜杀之人,苏红袖已经完成了她的差事,功劳极大,至于她想叛离军情处的努力虽然罪无可恕,但事情毕竟未成,眼下哪怕是考虑到功过相抵,也并非没有回旋余地。 在葛三娘将苏红袖丢出去之后没多久,第五姑娘的心腹宋娇沉着脸进门,对第五姑娘道:“楼里的一个小厮有问题。” 第五姑娘和还未离去的葛三娘同时抬头,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惊愕万分,“直接说。” 宋娇沉声道:“可能是青衣衙门安插在锦绣阁的眼线!” “带上来!”第五姑娘眼帘一沉。 …… 史虚白一路与徐景通攀谈,两人在遇到周宗的时候,距离大丞相府已经不远,周宗见面便问徐景通是否去过锦绣阁,虽然徐景通有意不承认,但看周宗的脸色分明不是寻常之问,加之有史虚白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在身旁,徐景通一时沉默下来。 周宗也是精明之人,见徐景通这等模样焉能不知其中猫腻,当下带着史虚白与徐景通回府,路上史虚白询问周宗可是出了甚么事,原本这种事轮不到史虚白来问,此中实情周宗也没有跟史虚白言说的必要,不过考虑到史虚白如今深得徐知诰信任,地位非比从前,便多说了一句,“锦绣阁恐怕有中原的细作。” 言尽于此史虚白也不好多问,虽然这事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眼下他也算不上徐知诰心腹,还远不到任何事都可以参与的地步,但他却没有与周宗、徐景通分道扬镳的意思,跟着进了大丞相府,又一路跟到了东书房,也就是史虚白性子另类,才能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 在东书房见着徐知诰,对方的肃杀的眼神让徐景通头皮发麻,对周宗他能敷衍应对,但到了徐知诰这位父亲面前,徐景通半分胆气也没有,故而徐知诰只是厉声斥问一句,徐景通便双腿发软,承认去了锦绣阁。 “混账!”徐知诰怒拍小案,对徐景通失望透顶,吓得徐景通连忙跪伏在地上,带着哭音认错。 趁着这个空档,周宗见徐知诰没有回避史虚白的意思,知道徐知诰有意让史虚白为此事出一份力,便低声对他解释了事情原委,“中原有军情处,大吴有青衣衙门,皆擅长深入敌境搜集消息,做些细作方面的勾当,两者相斗已经多年,时至今日彼此渗透,已是盘根错节,洛阳有青衣衙门,金陵也有军情处。” “青楼是鱼龙混杂之地,更是各色人物相互结交相互勾结之所,亦是一地各种消息传递扩散最频繁最快的地方,哪怕是寻常百姓不能听闻的朝廷秘辛,在青楼也像酒菜一样平常。为监视金陵城中的各个青楼,青衣衙门这些年没少花心思,安插各种各样的棋子,近日得到锦绣阁探子来报,言说锦绣阁有陌生面孔频繁出现,与主事葛三娘走得极近,虽然对方声称是葛三娘远房亲戚,但青衣衙门的棋子却发现,以对方的风度举止,并不像是普通人。当下是非常时期,故而青衣衙门深入调查了这个锦绣阁,发现了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故而青衣衙门初步认定,这个锦绣阁极有可能是军情处设置在金陵城的据点。” 听了周宗的话,史虚白不顾礼仪,猛然一拍大腿,“坏了!” …… 宋娇将那名被怀疑是青衣衙门眼线的小厮带上来后,首先是葛三娘脸色大变,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很意外,不出所料这名小厮要么不引人注意,要么就是颇得葛三娘信任。 起初这名小厮装作无辜,对宋娇的拷打充满冤屈,然而宋娇既然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就不会一点能拿出手的证据都没有,虽然最后宋娇也没能从他嘴中套出甚么话来,但对方吞药而死,无意坐实了他是青衣衙门的棋子。 宋娇丢掉手中的尸体,起身两步迈到葛三娘面前,突起一脚踹在葛三娘小腹,跟着对倒地的葛三娘拳脚相加,“自家里出了叛徒不说,还让敌贼混了进来,可笑你竟然半分也不知情,如今陷统领于水火,军情处要你何用!” 当年江陵一役,作为第五姑娘近卫队正,宋娇护卫第五姑娘不力,使其差些力战而死,虽然事后因为第五姑娘求情,李从璟没有将她们处斩,但宋娇心里早已将其视作生平大辱,自此之后护卫第五周全从未出过差池,这回到了金陵来,若非她及时发现了青衣衙门的细作,后果还不敢设想,故而对葛三娘的失职万分痛恨。 在宋娇抽刀要斩了葛三娘的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