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绍城稍作沉吟,即道:“传孟平将军!” …… 一个时辰后,道口。 孟平环保双臂,嘴里嚼着一根草茎,目光不羁,斜眼看着眼前荒芜的平地。在他身前,旷野寂静无声,在他身后,大道厮杀正酣。 联军为堵截进入山道的契丹万骑后撤,在道口设置了重重障碍,并有重兵把守。现在,汇集在此的将士更多了些,因为原本不属于此的孟平,带领三千部曲到此列阵。 既然是伏击,自然要挑选好地形,没听说过在平地伏击骑兵的,事实上,即便是伏击步军,也多半在山道中。 一层层将士排列开去,组成铜墙铁壁,呈扇形布置在山口,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阻止契丹援军进入山道,与其内的契丹先锋汇合。 荒野中终于有了动静,孟平双眸渐明,他知道,那是契丹援军来了。 “知道么,我曾问军帅,沙场征战,取胜的法宝何在,什么样的军队才能百战不殆。你们可知军帅是如何回答我的?”孟平吐出草茎,悠悠地说道,“军帅说,这世上就没有百战不殆的军队,只有克敌制胜的军队。而一支军队要想克敌制胜,最稳妥的法子,不是将帅英明勇武,不是战士不惧刀山火海,而是从军备上,碾压对手!” 他走到一架木车上,拿起上面的劲弩,拉弦置矢,平举向前。 契丹援军已冲至近前。 眯眼瞄准,孟平邪魅一笑,“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落下,他扣动扳机,利箭飞射而出,破空数百步,迎面射中一名契丹骑士面颊。那骑士如撞巨钟,脑袋轰然后仰,带着身子飞离马背! 杨重霸随即拔刀,发出一声大喝,“三百步,臂张弓,放!” 弦响如闷雷,重矢齐射而出。 …… “幽州军甲厚箭利,远胜我军,也胜过契丹军,昨日之战,之所以能迅速正面破敌,主要原因,就是依仗幽州军的不俗军备。现在有孟平将军堵住山口,契丹援军必不能突破防线,如此我等可以放手聚歼道中契丹贼子了。”道口交战声响起,大明邢却不再担忧,欣慰地说道。 大明邢信心倍增,李绍城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摇头道:“幽州军虽然军备不凡,但比之耶律阿保机的亲军司近部,也只是略胜一筹而已,不说一边倒的碾压,连完胜都谈不上。孟平将军固然能把守道口一时,却不可长久,只是权宜之计,指望以此破局,难得很。” 世间军队,主帅亲军常为精锐,固然因其将士骁勇善战,纪律严明,但其军备比寻常军队要好,却也是其之所以能战的重要原因。耶律阿保机的亲军,战力冠绝契丹,装备何尝不是如此? 局势不利,孟平方才所言,半虚半实,重在稳定军心、鼓舞士气罢了。 一席话将大明邢落回肚子的心,又提了起来,“内外交战,如之奈何?” 道中的契丹军,听到援军的动静,在将官们的呼喝声中,士气渐涨。 联军的困境,是此时退不出去。将士已与契丹军混战在一处,无法脱身,要全身而退,只能是全歼道中敌军。而要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一些时间。依照李绍城的推测,孟平是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毕竟他面对的是司近部,而且以少敌多。 作为耶律阿保机的核心军事力量,平日戍卫都城,司近部可是有战士两万! 李绍城也无法回答大明邢。眼前的局势其实很明朗,他手中的力量已经全部投进战场,要想打破僵局,必须要有生力军投入。否则,他只能坐看大军军败! 然而生力军在何处? 李绍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大明邢略加思索,也知道要胜眼前战局,仅凭拼命断无可能,必须依靠生力军,但他也不知何来生力军,所以脸色有些难看。 一咬牙,须发已是花白的大明邢横下心,向李绍城一抱拳,果决道:“李将军,战局僵持至此,要想取胜,已别无它途,无非拼命而已!你且在此坐镇全局,老夫便不信,不能速战破了这些契丹贼子的阵!” 说罢,不等李绍城劝阻,转身下山,杀入战场。 同是大将,李绍城昨日能带百战军正面破阵,取得大胜,今日战局胶着,他便不能领军向前,为大军挣得一份胜利? 是他不如李绍城,还是渤海军不如百战军?无论哪样,戎马一生的大明邢,都不会甘愿自认不如!且百战军是客军,是来帮助渤海存国的,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他大明邢真就无能至此,只能靠友军取胜,只能在旁掠阵,不能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实实在在立一份功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