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无妨,老娘反正也不想活了!活着一日,就要对将军愧疚一日,反正活着也再也见不到将军,而且我已无颜面对将军,真要见了将军,我也没脸再侍奉他左右,与其整日悔恨愧疚,不如死了干净,——有你们这么多人注定要给老娘陪葬,老娘死得也值! 第五丢了一个包袱在崔玲珑脚下,哼了一声,洋洋道:“老大娘,你可以走了!” 包袱没系紧,露出里面的女子服饰。 崔玲珑戒备的看着第五,心想: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然后他看到丁黑俯身对李从璟长长一拜,“此行送回崔玲珑之后,卑职与先主恩义两清,必不敢辜负军帅所望,定即刻回来复命!” 李从璟点头,“本帅等着你便是。” 耳闻目睹这一幕,前一刻还暗自快意的崔玲珑,如遭晴天雷劈,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什么叫与先主恩义两清?什么叫即刻回来复命?丁黑你这是神经病要作甚?你向李从璟复哪门子命?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崔玲珑如呆似傻,丁黑却很干脆走到她身前,语气淡漠道:“二档头,上路吧,丁某送你回去。” 崔玲珑不傻,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回去,回哪里去?回去见将军么,我已经出卖了暗虎,背叛了将军,我还有什么脸回去?回去……回去让那个姓李的老贱人给老娘脸色看?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我回去靠什么活下去?! 直到坐上马车,被丁黑带着出了军营辕门,崔玲珑依旧目光空洞,脸色苍白,身躯颤抖不停,双手下意识攥紧了第五甩给她的包裹,关节青白。 虽然已经脱离了军情处的控制,重获自由,但崔玲珑知道,自己虽然走出了监牢,却迈进了地狱!如果有选择,她宁愿死在军情处牢里,也不愿以这样的身份,带着这样的耻辱回到那人身边! “丁黑,你竟然背叛将军,我要杀了你!”崔玲珑突然暴起,张牙舞爪扑向丁黑。但不等她靠近丁黑,便被丁黑一巴掌推回了马车里,封了穴道。 “路程不近,二档头还是冷静些吧。”崔玲珑听到马车外的人说道。 目送丁黑驾着马车,在军情处锐士护送下离营,桃夭夭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瞥了李从璟一眼,捧着水杯随口道:“想不到你还真会放丁黑离开,你就不怕放虎归山?” 李从璟负手淡淡一笑,“昨天你就问过,不杀丁黑是不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我告诉过你,我只是想留下他。乱世之中,勇武之人易得,忠义之士难觅,既勇武且忠义者,如白璧无瑕,更是稀世罕有。这样的人,若得其归属,本身就是无价之宝,谈何以之再掉大鱼?那不是舍本逐末了么。” “若有这样的人为你贴身护卫,当真是不惧任何凶险,纵然身陷困境,也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桃夭夭点头表示赞同。 “至少不用担心被人背后捅刀子,就算真到了命该休矣的时候,他也会死在我前面。”李从璟自嘲。 “但他若不回来呢?你会不会后悔今日放了他?”桃夭夭微微歪头,促狭的问。 李从璟呵呵笑着转身走开,洒脱的声音如风飘起,“尽人事,听天命,那就要看造化喽!” 看李从璟走得潇洒,桃夭夭从秀气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佯作不屑道:“装逼!” 随后李从璟跟着李存勖再次靠近梁营,就近查勘了好几遍,寻找破敌之策。但就如李从璟昨日所言,梁营防备慎密,无漏洞可寻,李存勖自己也没办法。就连如今是大唐枢密使的郭崇韬,看了良久之后,也是暗暗摇头,拿王彦章没辙。 “王彦章这老不死的,战又不战,退又不退,营地建得有如龟壳,这不是耍无赖嘛!”最终,李存勖气恼的骂了一句。 连着前后左右观察数日无果,李存勖也急躁起来,劳师远征,大唐可不像梁朝那般富裕,经得起军粮消耗。 这一日,李从璟等诸将,在李存勖大帐里谋划军机,众人商量许久,依旧是没有半点对策,气氛压抑至极。 就在这时,莫离跑了过来,说百战军斥候探得重要军情,亟待汇报。 李从璟出帐一听,再进帐时,将情况告知了李存勖,“斥候来报,东平、郓州一线近日出现许多梁军远探活动迹象!”这其实是军情处送来的消息。 东平离杨刘稍远,郓州就更远了,王彦章往那里派遣远探,究竟意欲如何,让众人陷入沉思,摸不着头脑。 郭崇韬首先反应过来,对李存勖道:“陛下,王彦章此举,恐怕是想进攻东平,而后挥师郓州!” 东平是水寨,若梁军攻克东平,则可顺流而下,直到郓州城下。 李从璟闻言,立即表示赞同,也对李存勖道:“陛下,前番王彦章强攻杨刘不克,反而损兵折将,如今王师到此,王彦章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