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挥手,不再向梁营奔进,转弯回身。 正在与河阳军鏖战的百战军,闻声立即撤出战斗。 就算李从璟不鸣金,百战军也难以继续战斗下去了。 因为梁营外围,已是遍地大火,不少百战军都被烧上了身! 李从璟咬牙,脸色阴沉得厉害。 地面为何会突起大火? 现在看来,梁军早已在营地外围埋下了干柴列草,经过一场鏖战,军士踩踏之下,泥土必然被踢开,露出下面的柴草。眼下视野不明,柴草难以发现,一旦梁军以火箭齐射,柴草上的火油被点燃,自然火势凶猛! 这批柴草何时埋下? 只能说河阳军攻不忘守,守不忘攻,攻守有度,各方面准备十分充足。 李从璟翻身上马,一把拔出横刀,对剩下的五百人下令:“出击!” 半路碰到回身的孟平,李从璟让传令兵过去传令:“掩护大军撤离!” 百战军火速退却,因了李从璟发现梁军企图及时,大军并没有被火势包围,困在火阵中的不过数十人。但李从璟料定,百战军想退,梁军却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的。 果然,李从璟正奔进中,梁军鼓噪杀出。 策马间,李从璟心思百转。自出淇门,他连番大胜,几乎是兵不血刃斩尽八千李董联军,反手之间取得怀州、潞州,兵锋何其之盛,俨然无人能敌。靠的,便是谋划得当。 但战场之事,谋划永远只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临机应变,某些时候比谋划更为重要。 所以此时虽然百战军攻势受挫,眼看梁军鼓噪杀出,李从璟也着急,但举止并没有失措。战场胜负,不到最后一刻,永远存在无数变数。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你道这是逆境,我却偏说这是机遇,你道这是顺境,我却知这其中未必没有凶险。 李从璟稍事冷静,心头已然有了计较,一丝笑意浮上嘴角。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李从璟却认为:屁!你横,我比你更横;你强,我比你更强! 人谤我,欺我,笑我,辱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当如何?你只要忍让他,由着他,避开他,忍耐他,尊敬他,不去理他,等上几年,你再他看。李从璟却说:屁!我要抽他,抽他,抽他,抽他,抽得他脸肿如猪,你再问他! 眼下,梁军势成,人或许会说,应当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从长计议。李从璟却下定决心:你若能成势,我便能毁你之势;你若毁我之势,我却偏能再涨我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从未服过输。 服输这种事情,交给对手就好了。 眼看梁军就在眼前,李从璟忽然回头,给传令兵下令:“传令马步各军:佯装败退,丢弃投石车,至城外,反身杀回,步军尖刀阵,骑兵两翼迂回!给李绍城说清楚,他若不能兜住所有梁军,提头来见!” 第90章 龙争虎斗 百战军撤得快,地火还在燃烧,梁军顾不得这许多,将早就准备好的沙土木板甩出,覆盖上火面,杀了出来。其阵,步兵居中,快步推进,骑兵掠阵两翼,竟然打得也是将百战军都圈住的主意。 百战军出战城外,非是义气用事之举。 凡战,攻城为不得已,守城,亦为不得已。于经济而言,城池攻防战,必对城外良田、城墙、城内民居等城镇设施,造成很大损伤;于民政而言,扰民惊民,或致民逃,动摇根本;于战场形势而言,困守一城,在战略上成龟缩之势,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没了变化,失了战场主动权。 所以但凡有野战之力,军队莫不以野战为先。 百战军新得怀州,其城已经受过一次战火,此为李从璟根基之地,李从璟不愿其再遭太大破坏。 是以,有百战军出城之战。而百战军出城之后,与骑兵相呼应,呈两面夹击之势,本在上风。 但战至此处,梁军扳回劣势,有一鼓作气击溃百战军之意图。 总的来说,两军兵力相当,李从璟和朱铨周,谁也不怂谁。 既然谁也不怂谁,那便是一场龙争虎斗。 李从璟带领骑兵,在百战军步卒两翼,反向而行,离梁军马军尚有二三十来步距离时,端起弩弓,保持冲击梁营的方向,横向距离梁军马阵则保持一二十来步的距离。 当相向而行的两军马军,当头者快要平行时,李从璟扣动了弩弓扳机。自他而起,其身后骑兵手中弩箭,依次发出,射进梁军马军军阵。在他们奔驰而过后,梁军最外围的马军,由前到后,战马嘶鸣,骑士一个接一个掉落马背。 装填弩箭,扣动扳机,射出弩箭,动作依次重复,转瞬间到了地火阵前。李从璟看见梁军从火阵中涌出,持械大喊,貌若修罗,一队接一队,杀气犹如实质,扑面而来。 勒转马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