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璋听谢诗蕴无恙,面上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道:“辛苦太傅了。” “许久未见师妹,不知师妹可好?再过几月,便是她的及笄礼了,孤为她准备了几件东西,劳烦太傅带给她。” 这便是有意让他的幼女做正妻的意思了。 崔莘海看了看李承璋。 自李承璋与程彦大闹之后,李承璋便越发沉默寡言起来,心思深沉到让他一个沉浸宦海数十年的人都摸不透。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崔莘海道:“多谢太子殿下记挂,只是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郑家女更需殿下费心。” 李承璋眉头动了动,道:“那个性子与阿彦有几分相似的?” 崔莘海颔首。 李承璋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突然又问道:“姑姑一直留在华京,对咱们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崔莘海捋了捋胡须,笑道:“殿下放心,待入了秋,长公主纵然想留华京,只怕也住不下了。” 今年雪大,各地受灾严重,北狄无粮草过冬,必然南下抢掠。 李承璋眸中精光一闪。 如今已是夏末,只需再等两三月,他便不用再忍了。 什么崔家长公主英王敬王,全部都要消失。 至于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女,他会留她性命。 他想看她从云端跌入地狱,想看她跪在他面前,甚至那种时候,她哭声沙哑哀求。 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毁了。 第30章 程彦自小便如小太阳一般, 带给身边人温暖与光亮,可惜她的温暖,从来不属于他。 她会与李承瑛放肆玩闹,会与李承瑾安静饮茶看书, 独独与他交流甚少。 他时常想, 若是程彦待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他与程彦, 会不会不再是这个结局。 毕竟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曾照亮过他的世界。 可惜没有。 程彦一直对他淡淡的, 他不甘过, 愤怒过,甚至试图激怒过她, 可她还是如此, 对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他平静接受这个结局。 李承璋垂眸, 敛去眸中晦暗不明目光。 李承瑛算什么东西? 他都得不到的东西,旁人更没资格去拥有。 李承璋道:“一切便拜托太傅了。” “待大事定矣,孤必将太傅尊为相父。” 崔莘海呼吸微紧。 相父, 那便是天子的义父了,大夏立国百年, 也只出了一位。 他几乎能够看得到, 日后崔家权倾天下的无尚尊荣。 崔莘海心中大喜, 可转念一想, 李承璋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怎会轻易将他尊为相父? 此话多是李承璋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说的。 崔莘海微抬眉,余光打量李承璋。 与程彦退婚后,李承璋的太子之位虽然没有被废,可也与被废没甚区别了。 李泓有意冷落李承璋,李承璋的宫殿门可罗雀,极为清冷,若非他时常来走动,只怕这殿里的宫女内侍也不大尽心了。 李承璋没有强势的母族作为依靠,这般落魄,除了依赖他,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向他许诺,虽有拉拢人心,让他尽心做事的嫌疑,可也是李承璋唯一能做的了。 一个没有靠山,又被天子厌弃的皇子,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崔莘海心中大定,只与李承璋商议长公主走后的华京部署事宜。 李承璋皆听崔莘海的安排,崔莘海心中更是自得。 一切议定,崔莘海离开宫殿。 日头西斜,夕阳如残血,李承璋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讽冷笑。 ....... 很快到了丁太后的寿辰。 虽是夏末,可天气仍是热的,宫人们为了讨丁太后的欢心,穿着厚厚的衣服舞龙舞狮。 丁太后看了,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让身边的宫女重赏台上表演的人。 宴席一直持续到晚上,丁太后养尊处优多年,精神头足,仍是兴致勃勃拉着程彦看台上的节目。 程彦熬不住,打了个哈欠,准备寻个借口离席。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