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信我?”她慢慢后退去,满心都是愤恼。 她跟了他一辈子,他就这么轻易地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她何其难堪? “您既不信,臣妾大可血溅当场,用性命来证明!” 她说着便要撞向殿中一根柱上,可在她要撞过去的时候,她的余光便看见了天子的脸色。 天子的眼中有着冷淡,轻蔑,也有不屑,可独独没有信任。 “死?难道当年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多死你一个,便会有什么不同吗?” 蒋贵妃愈是难以相信:“也就是说,臣妾就算死了,您也是不信的?” “是。”天子答她。 蒋贵妃怔了半晌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随即苦笑一声,“臣妾如今总算尝到了慕贵妃当年被人冤枉却无从辩白的滋味了。” “可是陛下这般武断,不仅臣妾不能服,蒋氏一族也绝不能服。” 她又何尝猜不到他对她蒋家一直以来也存着一份忌惮。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到死都不会认。” 天子却一点都不介意她话中所暗示的胁迫。 蒋贵妃在后宫里这么嚣张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她一直都倚仗着蒋家做靠山,而蒋家也全然倚仗着她。 天子道:“朕不需要你认,朕知道珩景是朕的儿子,也知道你没有与那侍卫勾结。” 他将蒋贵妃说的愈发迷惑。 “您到底在说什么?” 天子道:“朕说,朕一直都知道。 你与皇后如何陷害凝烟的事情,在凝烟死去的第二年,朕就知道了。” 而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忽然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第二个被冤枉了清白,便会同凝烟一般决绝死去的女子。 可惜,凝烟是这世间唯一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蒋贵妃浑身蓦地一震。 “你今日不该来的。”天子蓦地喟叹了一声。 蒋贵妃似感知到了什么一般,震惊地看着天子,随即转身迅速离开了这大殿中。 外面的宫人见她面色仓惶而出,跌跌撞撞,恍若神志不清一般,却也不敢阻挠。 她一路回了宫中,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端着杯子灌了口冷茶,手却哆嗦的不像样。 嬷嬷过来瞧她,她却忽然催促道:“快去,快去把二皇子给我传进宫来,我有极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嬷嬷见她慌得不像样,忙应下了她的话,转身往外去了。 嬷嬷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蒋贵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陈皇后。 陈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是从慕贵妃死后吗? 不是的。 是从前年陈家再不能为天子所用的时候,陈皇后便突然大病了一场。 之后她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了。 她蓦地感到一阵寒栗。 幸好……幸好蒋家还在。 这厢天子眼看着蒋贵妃跑出宫殿,庞德贵便上前道:“可要奴才派人去……” 天子道:“不必。” “瑾月好事将近,朕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 庞德贵应了个“是”,天子扫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与叶清隽颇相似的凉薄。 “瑾月很聪明不是么,他知道朕疑心病重,便在地牢的时候,暗示朕去调查当年那个侍卫。” 他没想到其中竟真有另一段内情,也难怪蒋贵妃当初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为她所用了。 平旦之时。 叶清隽蓦地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这会儿天色并未透亮,却过分阴沉。 屋中一切都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阴翳,所有的东西都是冰冷的色调。 他梦见了与云黛初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