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早没有了那日激动的心绪,这时平静了下来, 也没了底气,“我欠您的一条命, 欠您帮我找到家人的恩情,我心中自然都记着呢。” 叶清隽却并未因她这些话而露出高兴的神色。 云黛原以为他还要与自己说什么,他却离开了她跟前。 云黛一时之间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再与他搭话。 她出了这间唯一能挡风的内室,绕着船观望了一圈, 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一个人影子。 待到天色暗沉的时候, 云黛便听得外边一声“哗啦”水声, 她见叶清隽并不理会,便出去瞧了瞧,发觉是个食盒。 那食盒干爽得很, 却是有人专程送来船上。 半日一晃而过,云黛再傻也该明白了。 他这是存了心要将她困在这船上了。 她将食盒提进屋去,放在了桌上,放轻了步子去寻叶清隽,却见他竟躺在榻上歇了。 云黛正要唤他,却忽然发觉脚底有个硌人的东西。 她挪开了脚,瞧见了一只可怜的小玉兔蹲在脚踏上。 小玉兔之所以可怜,不仅仅是因为它被人丢在了地上,而且还有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细细的链子套在了它脖子上。 云黛顺着细链望过去,瞧见那链条正拴在了床腿上。 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你不是想与我两清吗?”叶清隽忽然开了口。 云黛蓦地回过神来,发觉他仰在榻上,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 “如今也正有一个机会。” 他与她道:“今日你在这船上报答了我,我便成全你日后做个清清白白的霁国公府千金。” 云黛鸦睫微颤,问道:“如何报答?” 叶清隽却缓缓说道:“令我满意,我满意了,自然就能放你离开。” 云黛怔了怔,愈发迟疑,“可若是……不满意呢?” 叶清隽闻言,却勾唇冷笑:“那你我就永远呆在这湖心,不必离开了。” 云黛秀眉颦起,低声道:“您该清楚,若是叫我母亲知道了,她定然不会放过您的……” 叶清隽道:“那就看你母亲有没有本事弄死我了。” 他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正让她不知所措。 云黛闷坐了一会儿,腹中饥饿,想到方才那食盒中食物香甜,便忍不住出去用了些食物。 她迟疑了片刻,又觉他定然是不满那日她待他的态度,令他颜面无存,所以才有今日这么一出。 她暗暗放下自己一些别扭,想叫他去用膳,可他却压根不愿理会。 等到天漆黑的时候,夜风冷飒。 叶清隽道:“你若不想活到明日就去外面躺着,我明日便给你收尸去。” “……我怎会不想活?”她心里委屈,可如今对着他半分也不敢表露。 叶清隽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就上榻睡了。” 他说完便又没了动静,却是背朝着她。 云黛怯怯地站了一会儿,想她从前也是与他睡过一张榻的,便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又小心翼翼扯过一片被角将自己盖住。 夜里温度极凉,而她身后却正有着一股热源,令她酣睡到天亮。 至清晨醒来时,云黛都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是个认床的人,即便是在霁国公府,睡在了高床软枕上,前几夜她也未曾有过好眠。 可昨夜这榻又窄又挤,她反而睡得舒坦,真真是个怪异的事情。 她未瞧见叶清隽,待她出来时,便瞧见他坐在桌边,而桌上却又是一个新的食盒,里面装的却是些热白粥,配了些腌菜。 云黛简单地洗漱了,便也安静地坐在桌边吃着东西。 叶清隽一言不发,昨日待她几句冷嘲热讽,便也没有了与她说话的欲、望。 可她心里却焦灼得很。 若是母亲发觉她不见了,定然会急疯了的。 今日便是十六,今日过后她便该回家去才是,可如今,她却还耗在此地。 待二人用完早膳,云黛安静地将东西收拾放在外面。 云黛心思微动,便在食盒边守了一会儿,只片刻,果真有人m.BOwuChIna.CoM